這麼大的事,傅新桃不可能不聽說。
倘若單單是這樣,她或許並不會想得那麼多,隻會以為是湊巧。
王誌泉買通地痞流氓劫持她的事剛發生,廣安伯府便出了事,王誌泉本人亦再也不是什麼伯府少爺,甚至被流放邊關。什麼榮華富貴、什麼錦衣玉食,轉眼成為了過眼雲煙。這麼兩件事,不是巧合才可怕。
偏偏她爹爹之前同她說過一些看似全無緣由的話。
那些話怎麼可能當真沒有緣由?
但總不會是因為……
這些天,傅新桃的腦海裏始終存在某一種猜測,卻越覺得匪夷所思。
她和太子殿下不是才見過兩麵麼?
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過兩句,如何會變成這樣?
隻傅新桃清楚,她的爹爹不會無緣無故在她麵前提起太子殿下。
同樣不會無緣無故說不希望她將來入宮之類的話。
至少,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那件事,雖然她不清楚,但定然性質嚴重,導致她的爹爹生出許多的擔憂,甚至怕會保護不好、保護不了她,也忍不住提醒她。
回想起來,當時她的爹爹是去見過蕭衍之後說出那些話的。
蕭衍十之八九知道那一番話背後發生的事情。
要不要去問他?
去問他,他就會願意告訴她嗎?
養得一陣子傷的蕭衍已經回北鎮撫司做事,他作為指揮使不能一直不出現。
這些日子,她亦沒有特地到蕭家去查看他的傷勢。
傅新桃正坐在書桌前,麵前攤開一本醫書,卻是根本無心細看。腦海萬千思緒,她雙手托腮,幽幽歎一口氣,發過半天愣,最終將書冊子合上,起身走出書房。
春雨守在門口,見傅新桃出來,迎上前問:“小姐有何吩咐?”
傅新桃說:“我隨便走走,不用跟著。”
聽起來像隻在府裏,不去別處。
春雨應得一聲“是”便退下,沒有跟著傅新桃去。
傅新桃原本確實打算在府裏隨便轉一轉。
然則心裏惦記那些事,這麼轉著轉著,一不小心轉到了大門外。
多走幾步便是蕭家。
卻不知道蕭衍這會兒在不在府裏,若是在……是不是好當麵去問一問他?
傅新桃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在這件事上犯了猶豫。
大約是如若她猜得不假,真相太過可怕。
正遲疑猶豫,想要拔腳回書房去的時候,傅新桃一抬眼,瞧見回府的蕭衍。
許因身上的傷尚未痊愈,他今天是坐馬車回來的。
傅新桃立在原地看著蕭衍從馬車上下來。
她正考慮是否上前打招呼時,蕭衍已經先主動走到她麵前。
傅新桃看著蕭衍,笑一笑:“蕭大人今天放衙真早。”
麵對寒暄,蕭衍不置可否。
“正巧有事找你。”
蕭衍丟下這麼一句,轉身往蕭府去,“隨我來。”
傅新桃驚了驚——蕭大人竟然有事找她?
眼瞧蕭衍背影消失在蕭府大門,她拍拍胸口,連忙快步追上去。
·
傅新桃跟著蕭衍到得他的書房。
書房窗戶洞開著。
他們進來時,正巧一陣風吹進屋裏,吹得書案上攤開的宣紙飄了飄。
“你現在不要吹風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