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河街天賜家
新房內堆滿了玉兒的嫁妝，箱子、櫃子、廚子等排列在兩邊，顯得擁擠不堪。小強躺在新床上，身邊小箱子上放著茶壺和茶杯。大翠坐在床頭，玉兒坐在床尾。
小強酒醒，掙紮著要坐起來，玉兒伸手扶起，遞給茶水，慶幸道：醒了醒了，頭還暈嗎？
小強搖搖頭，以示沒事。但聽玉兒罵趙龍說：趙龍也太不是東西，我看是早有預謀的！故意在新婚時找茬滋事，還打破了頭！
大翠擔心小強懷恨，勸道：新婚三天無大小，年輕人鬧喜，沒個輕重的。
小強故作輕鬆說：不礙事，新婚第一天就撞了個頭彩！
大翠和玉兒被小強的話逗樂了，放心地一笑。
船艙裏。
油燈如豆。
趙大頭手拿煙袋，距離油燈最近。劉嬤嬤隔桌相對而坐。紅燈籠坐在臨近門口的小凳子上。趙龍倚在門上和紅燈籠相對。
趙龍：大伯，我要去走船！
趙大頭裝好煙，一手托住煙袋杆子，嘴巴含住煙杆一端的玉石嘴子，把煙鍋放在油燈的火苗上，猛抽一口：想好了？
趙龍：想好了，我要自謀出路，到外麵闖蕩！
紅燈籠：好孩子，應該外出闖蕩一番，可你那脾氣要好好改一改，不可再任性胡為，出門在外，不同於家裏，遇事三思！
趙大頭吐出一口白煙說：也好，圍著家前屋後打鳴的那是公雞，不是老鷹！
劉嬤嬤卻反對說：我不同意，他爹，趙家可就龍兒一個香火。
趙龍：我就要去跟船！
紅燈籠建議說：既然龍了執意要跟船，不妨就讓龍兒去中興公司，那裏的船既大又安全，再說了，投奔熟人，也有個照應！
劉嬤嬤哼了一聲：你說的熟人還不就是張天賜，有話明說好了，何必含一半露一半！
趙大頭訓斥道：都給我住嘴！當著孩子的麵胡咧咧嘛！何必再提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海闊憑魚妖，天高任鳥飛，哪個湖水不養魚？龍兒願意去哪就去哪，隨他意，誰都不準幹涉！
紅燈籠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隻好硬生生地咽下去，不再言語。
次日。米家碼頭。
一張長桌順著屋門放在門裏，牆壁上掛著幾個紙撚本子，二掌櫃坐在桌後；曹大掌櫃和東家米十正陪著三四個客人在裏麵鬥小牌，叉麻雀。
趙龍肩上挎著小布包袱，走進門來：掌櫃的，還招夥計嗎？
坐在桌後的二掌櫃上下打量著趙龍，待理不理地回說：頭二等夥計一個也不缺，三等學徒---我看看，說罷，從牆壁上取下一個本子，胡亂地翻著，暫時也不缺。
趙龍：何時再招？
二掌櫃看了看曹大掌櫃和東家米十，二人也正好向這裏觀看。
二掌櫃：具體哪天招，臨時還不好說，要是招的話，船行屆時會貼出告示，到時候再來吧！
哦---，那好吧。趙龍很是失望，轉身就要離去。
米十從牌桌邊走出來，手裏還拿著小牌：且慢，年輕人請留步！
趙龍隻好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曹掌櫃把手中的小牌正麵朝下卡在桌上，也湊過來。
米十：我沒看錯的話，張天賜兒子小強結婚那天，大鬧婚宴，痛打新郎的不就是你嗎，名字叫趙龍，對吧？
趙龍冷冷回答道：這與招夥計有關聯嗎？
米十：不不，要說沒有關聯，那就沒有；要說有關聯，那就有；那就看話怎麼說嘍！
趙龍把包袱換到另一肩上，問道：怎麼講？
米十神秘一笑，叉開話題：你要做夥計？
趙龍點頭，算是承認。
米十：你家人知道嗎？
趙龍：知道！
米十：打算長做還是短做？
趙龍：長做還是短做，要看東家說了算！
米十很是滿意：好，有性格，收下了！曹掌櫃，把那個生病的頭等夥計宋大扁擔撤下來，換上趙龍，領取他的工錢！
曹掌櫃一愣，疑惑問道：宋大扁擔一向幹的不錯，身子骨也沒有嘛大病，隻是受涼感冒，要是換下去，不大好吧？
米十：就這麼定了！
曹掌櫃：是，東家！
趙龍：啥時候能上船？
米十：嗬嗬，一看就知道你是個急性子，今天就能上船，貨物今晚就能裝船，明天一早就動身！
曹掌櫃：二掌櫃，帶趙龍上船，與那些夥計見個麵，熟悉熟悉！
二掌櫃：是，大掌櫃！走吧！
趙龍向米十拱手行禮，感激道：謝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