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鎮長聽了趙大頭的一番緣由訴說中提到覺慧法師,心裏酸酸的,低沉地道:我二姑---覺慧法師已經作古。
蓮花聽了,再也憋不住了,便連珠炮似地大聲問道:大翠姐,覺慧法師---不,覺慧姑奶奶啥時候去世的?這裏怎麼不見天賜哥?你倆的事成了嗎?
蓮花說著,便不顧一切地就要跑過來。
趙大頭伸手拽住蓮花的衣襟阻止住了。
蓮花娘教訓道:死妮子,不要命了,也不看看眼前情勢,正兩軍對決,不是走親訪友。
蓮花不服,抗辯道:這是你們的事,與我和大翠姐無關!
蓮花娘死死抓住蓮花,就是不放蓮花過去。
蓮花隻好帶著哭腔道:大翠姐,我想死你了,做夢都想和你在一塊玩!
大翠也哭著應道:蓮花妹妹,我也想你,天賜哥走船去了上海,俺倆也時常念叨你!
場上的人看到大翠和蓮花純淨如水般的姐妹之情,嘖嘖稱奇,點頭讚歎。
趙大頭又道:覺慧法師已經過世,我趙某確實不知,如今既然知道了,改天定到墳前燒紙,聊表心意。
萬鎮長不俾不亢地道:現如今,你卻綁了我莊上的人,不會僅僅為了和我說這個,才興師動眾的吧?
趙大頭冷笑道:嘿,當然不會。
緊接著,趙大頭的聲調陡然提高,蠻橫而又凶狠地繼續道:讓那些膽敢壞我好事的人,長點記性。小的們,給這兩個女人掌嘴,竟敢去通風報信。
狗剩子和小三兩個匪徒不由分說,就惡狠狠地撲向老鴇和紅燈籠,揚起熊掌般的大手就要劈下來。
人群中膽小的女孩子嚇得轉過臉去。
老鴇確實不知內情,滿頭霧水,糊裏糊塗道:好漢爺,老婦人是個生意人,從來都是巴望爺能多來小院幾次,每次都玩得高興,玩得痛快,有時,就是要的銀子多了一點,哪裏壞過爺的好事,根本不用通風報信,向樓上大聲一喊,姑娘們就知道有客人來了,就出來迎接。
眾人聽了老鴇說的一番話,倒是實情,又見趙大頭凶神惡煞站在一邊,想笑又不敢笑,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許多。
趙大頭道:給我裝傻是吧?
老鴇坦誠地道:老婦人愚笨,真的不知道爺說的是什麼意思,請爺明示。
趙大頭本來就厭煩那些妓院老鴇龜奴,總是把那些客人看中的妓女當作奇貨自居,每每千方百計多詐嫖客的錢財,正要殺雞給猴看,殺一儆百。
“打過你就明白了。”趙大頭咬牙切齒地對站在老鴇麵前的狗剩子下令道:“給我用力地搧。”
狗剩子一掌搧過,老鴇滿嘴吐血。
老鴇嚇得“撲通”一聲跪在船板上,哀求道:我的爺,老婦人真的不知道啊。
趙大頭從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眼光看在別處。
此時,趙振河緊緊抓住紅燈籠不放,大聲嚷道:“實不相瞞,當初就是爺我梳攏的她,前些日子,我要娶你,那是看得起你,竟然還敢拒絕我。”
聽到此言,老鴇忽然記起來了,當初,就是這個惡漢出資梳攏了紅燈籠。老鴇還苦笑著哀求道:爺,我的好漢爺,我這女兒的的確確是個貨真價實的黃花大閨女,難得爺慧眼看中,定要梳攏她,多賞點,多賞點吧。
趙振河滿臉鄙夷道:你也不打聽打聽,爺看中的人多了去了,隻有兩個,爺我賞過五十兩的。今兒,爺我高興,已經多賞了。
老鴇不死心道:多謝爺高抬貴手,再賞點吧。
趙振河不耐煩,麵露凶色道:滾,快滾,別壞了爺的雅興,要是惹得爺上了脾氣,連一文錢也拿不到。
說完就闖進房去,老鴇嚇得不敢再言語,失望得一屁股坐下去。就聽房內傳來一聲悲慘的叫聲:“啊----”,接著又響起一聲得意的淫笑聲:嘿嘿----。
老鴇此時,哀求道:“好漢爺,畢竟你曾經做過恩客,求求大掌櫃,放過老身吧。”趙振河不置可否。狗剩子又掄起巴掌,就要打第二下。
紅燈籠此時硬氣地道:“慢著,通風報信的事情是我幹的,與她無關。要殺要剮隨你便!”
趙大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與兄弟趙振河互換了一下眼光,得意地笑道:“嘿嘿,好駿的騍馬,真是不錯,是馬三分龍,尥蹶子也尥得俊氣。都誇臉蛋長的漂亮,仰起臉來,倒要好好過過爺的眼。
趙振河站在紅燈籠身後,抓住她的頭發向後一扯,紅燈籠整個臉仰著,正麵對著趙大頭。
趙大頭細細的端詳著,出聲讚道:“還別說,真他娘的美,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無怪我家兄弟讚歎不已。”
蓮花還是個姑娘,當然不知隱情,看著眾人,一臉茫然。
趙振河淫笑道:“遇到恩客了,你是乖乖地跟爺我走呢,還是讓爺親自動手呐?”
紅燈籠沉吟了一會,知道躲不過去,眼看著老鴇,盡管老鴇曾經痛打過自己,惡罵過不少,畢竟還是把自己培養成了當紅的名妓,實不忍心讓她和自己一同遭罪,便心一橫,強硬道:“你放了她,我就跟你走。”
趙振河追問道:“此話當真?”
紅燈籠豁出去了道:“當真!隻要你當眾答應,從此以後決不再來台兒莊打家劫舍,禍害百姓,我全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