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棍看著酒壺道:換好酒,換最好的酒。
王管家對店小二點點頭,道:換,換。
店小二換過酒,劉光棍自斟自飲,一陣胡吃海喝。
劉光棍又提出要求道:上菜,上大菜,上個整雞,再上個整魚。
王管家道:要這麼多,能吃了嗎?
劉光棍道:吃不了我兜著走,又不是吃你的,你心疼嘛?
小二把菜端上來 ,放好,下去了。
劉光棍撕下個雞腿啃起來。
王管家沒好氣地道:吃吧,撐死你。
劉光棍道:撐死我,又不要你送喪,管得著嗎你?
工地簡易房間。
金銘正在房間裏來回地踱步,王管家徑直進來,就奔向桌子上放的茶壺,一邊倒茶一邊氣憤地道:這也太黑了吧,什麼人呐這是。
金銘道:劉光棍是怎麼說的,什麼條件?
王管家喝過茶水,放下杯子,道:他開出四條。一,以地換地,就換你靠近運河邊的五畝水田。二,給一百兩銀子,買墓地,遷墳。三,補償青苗。四 在礦上給他找個清閑的還掙大錢的活。
金銘沉吟道:果然不出所料,雖說條件很高,也是能接受的。比如說青苗補償,應該的,地裏栽種了蒜苗,按長成大蒜頭計算,能要多少錢?
王管家道:能要多少錢?我的東家,他可不是按照你這麼個算法。
金銘道:他還能咋算?
王管家道:現今市麵上蒜苗子一文錢一斤,他要十文錢一根,少一文都不成,剛才還硬要我十文錢去,就是衝這條,我才說他黑。
金銘也氣道:他還真敢要,把蒜苗當作金枝仙草。
王管家道:我看他是借此訛上咱了。
金銘咬咬牙,堅定地道:不論付出多大代價,鐵路一定要修成。答應他,防止他反悔,找個中人,簽個契約,不能耽誤施工,抓緊去辦吧。
王管家心有不甘地道:這也太便宜他了。
金銘向王管家揮揮手道:去吧,去吧。
王管家告辭金銘,出去辦理。
渡口。
出殯前一天的晚上,親朋好友一撥一撥到靈堂前給老人辭靈。
覺慧法師端坐在靈棚前,一手敲著木魚,一手放在胸前,雙眼闔閉,口誦經文,神態卻也平靜。
二翠穿著孝衣陪坐在身邊,不住擦著淚水,耳畔不時響起哀悼聲,夾雜著拉魂腔的戲詞和腔調。
不遠處的戲台上,同義班正在唱著魯南民間小調《盼五更》,作為開戲前的小篇。
一呀一更裏,月亮升東邊,
二姐我坐在牙床上,
手扳金蓮脫下繡鞋,
一陣不自在,
王金環不由地落下淚來,
左邊看右邊盼,郎哥哪裏去?
倒叫小奴掛心懷,
從打十六七,常往又常來,
什麼脾氣你不解?
……
二翠看到覺慧法師敲著木魚的手有點發抖,便心疼地勸道:二姑奶奶,咱回去吧?
覺慧法師好似沒聽見,仍然敲著木魚。
又一夥辭靈的人走過。戲班子唱起《繡荷包》……
一繡繡荷包,梢工把船搬,
昭君和邊藩, 懷抱著琵琶,
哭出雁門關。
二繡西王母, 王母扶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