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
周管家帶著孫寡婦及眾丫頭點驗嫁妝,萬鎮長坐在太師椅上雙眼緊閉,表情痛苦。
周管家手拿禮單朗聲念誦:“湖州絲綢被麵四床;八付羅裙六條;象牙筆筒一隻;藍田玉石雕花一尊;---”
丫頭們手捧禮物一一走過萬鎮長麵前,萬鎮長看都不看。
周管家:“---翡翠玉鐲兩付,金帆玉船一艘---”
孫寡婦捧著那隻精致的小木箱子依次走過。
萬鎮長睜開眼睛,猛地起身:“且慢,捧過來!小心點!”
孫寡婦十分小心地捧過木箱。
萬鎮長慢慢打開箱子,取出那艘金帆玉船,又仔細端詳起來,感覺金葉、玉石、鑽戒全都變換成利劍刺痛自己,---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周管家靜靜地看著東家。
萬鎮長:“老周,把這件劃去”。
周管家:“老爺明鑒。”
“剩下的,你帶著家下人等看著裝箱吧!”萬鎮長把金帆玉船放回箱子,鎖進櫥櫃,梗著脖子走出去。
身後響著周管家的聲音:“玉簪五隻,金耳環三付,寶石戒指兩個---”
萬家大院 大門口。
一陣鞭炮聲響過,嗩呐曲換成了《迎新娘》。
萬家大院 上房。
萬鎮長夫婦上麵端坐,背後牆上懸掛的八字橫幅,“孝”字位於中間,特別顯眼。
萬鎮長愁容滿麵,夫人淚水不斷。
鳳帔霞冠,大紅嫁衣,紅色繡鞋---二翠打扮一新,由眾人扶著前來辭別。
二翠不由得跪下來,淚水洶湧。
萬鎮長仰麵流淚:“妮兒,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免得你爹我陷於不義之地被人家恥笑,這事可不是父母逼迫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二翠:“不---不後悔!”
萬夫人接過鮮紅蓋頭,默默蓋在二翠頭上。
萬鎮長擺擺手,二翠由眾人扶著走出上房。
鮮紅蓋頭,鳳帔霞冠,大紅嫁衣,紅色繡鞋---
新娘由本家哥馱著從大門裏出來,眾人簇擁著上了停在大門口的迎新大轎。
夫人不住地擦眼淚---
萬鎮長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呆板、僵硬---
覺慧法師嘴皮翕動,祝頌不停---
金銘躊躇滿誌,略顯拘謹---
花轎裏,哭聲嗚咽---
王管家高聲朗誦:“吉時已到,新郎上馬---”
新郎官金銘由兩個人扶著騎到馬背上。
王管家:“起---轎!”
吹吹打打中,轎夫抬起轎子。
萬鎮長及眾親友目送迎親隊伍漸漸遠去。
此時,一陣馬的嘶叫自後院傳來。
萬家大院 後院。
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
王二棒槌:“萬常有慷慨仗義,並非浪得虛名。”
師爺點頭讚許:嗯!
王二棒槌端起酒碗:“喝,不能虧了自家肚子!”
眾人並不答話,開始海喝猛吃。
師爺等候王二棒槌端起酒杯才慢悠悠拿起筷子。
瞬間,桌麵上杯盤狼藉。
王二棒槌:“吃飽喝足,回來動起手來好有力氣!”
眾人酒後豪氣衝天:“是,大寨主!”
酒足飯飽,王二棒槌等人走出屋子,來到拴馬處,翻身上馬,手執器械,打馬而去。
魯運河航道 貨船。午前。
河道兩邊,蘆葦茂密,幾隻漁船遊蕩期間。漕船漸漸稀少,隻有天賜所在的漕船風扯船帆,獨自航行。
天賜、順子等手持竹篙站在船首,高度戒備盯著兩邊的蘆葦。
船正行間,從水底突然飛起一根鋼索,橫扯船前,擋住去路。
舵工隻好急忙轉舵,船速慢了下來。
“正擔心途中遇到草纏槳,卻偏偏遇到鬼打牆。”王船主正自叫苦不迭。又聽“啪”的一聲,一隻飛抓自岸上襲來,不偏不倚,正中船首,鋒利的鐵鉤牢牢地抓住船板,漕船離開航道滑向岸邊。
惶恐間,天賜率先搶過一把竹篙正要挑去飛抓,沙啞般的嗓音自岸邊傳來:“隻查貨物,不傷人命,要是活得不耐煩了,盡管解去!”
天賜、順子等人見前有繩索攔道,四名大漢手執利刃分乘兩隻快船左右飛快駛來,岸邊還有三四個漢子嗷嗷亂叫……,隻好住手,站在船頭呆看這夥劫船的強盜。
這夥強人正是王二棒槌那夥人,個個相貌凶狠。
王二棒槌手持棍棒帶:“這就對了,乖乖地接受查驗。船上裝的啥貨?”
漕船漸近,擱淺不能靠岸,距離岸邊丈許。王船主倒還鎮靜:“回大王,漕船空返,順便帶了些酒漿,掙些腳力錢,胡亂混口飯吃。大王要是不嫌棄,小的原意奉獻幾壇品嚐。”
王二棒槌陰森森地:“酒漿?不全是吧,---上去看看!”
快船上的大漢飛身上了漕船,扯去油布,果真露出一壇壇酒漿。
一名莽漢手握刀柄用力搗向酒壇,“嘩啦”一聲,壇碎酒出,異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