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最近要擴建增產,需要大量的原材料,聽說他也做這塊兒業務,你不如知會他一聲,不過別說是我提起的。”其實他也知道齊禛和陸家的淵源,甚至於陸家倒台的內幕,他最後還隱約知道,和齊禛有關。

他就是看不慣陸正南那個倨傲勁兒,嗬,大樹都倒了,還擺譜呢。

不過他也不用親自出手教訓,畢竟說出去不好聽,但暗地裏擺他一道總還是做得到的。

唐父雖然不知道這裏麵的緣故,但林保華既然吩咐了,他自然趕緊答應著照辦,何況這樣賺錢的消息告訴齊禛,要是做成了,裏麵自然會有他的好處。

這邊結束了電話,那邊他立刻就聯係齊禛。

齊禛聽完這事之後,果然很感興趣,並說改日再親自登門感謝,唐父心滿意足。

齊禛掛了電話之後,沉吟了許久。

這的確是樁大生意,而且不僅僅是一時之利,如果他能穩住肖林海,後麵可以源源不斷地跟他們做業務。可問題就在於,肖林海會不會跟他合作。

想起那次去金盛,肖林海的那個態度,至今都覺得不爽。

但是,如果他放棄,那麼這一次,必定又是白白便宜了陸正南。

他決定,還是要盡全力去奪。

而此刻,陸正南亦是臉色陰鬱,卻不是為了這樁生意,而是因為秦悅懷孕的事。

要回家了,即使逃避了一個晚上,也還是要回家了。

車進了雲水閣,遠遠望著家中的燈光,他的心情,從未這樣惶然過。

當他走到門口時,猶豫了一下才開門進去。

客廳裏隻有葉初曉一個人,留著一盞小燈,見了他,笑著迎過來:“回來啦,爸和米粒兒都睡了。”

她從他手上取下外套掛好,他怔怔地望著她。

“怎麼了?”她見他這幅模樣,奇怪地問。

陸正南不知道說什麼,就這樣呆站著不動。

“是不是又喝酒了?”她皺了皺眉,湊過去聞他身上的味道。

提起喝酒,他便又想起了那天醉酒之後的荒唐事,心裏發慌,忙按住她的肩:“沒怎麼喝……就是有點累。”

“哦。”葉初曉鬆了口氣:“我就怕你酒後開車,太危險。累了就趕緊洗澡睡覺吧。”

她催著他上樓,他便木然地跟著她上去。

米粒兒自那次撞破他和葉初曉在樓下客房睡之後,就主動要求自己睡,如今老爺子又來了,所以她便睡到了樓下老爺子隔壁的房裏。

於是現在的臥室,成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進了門,葉初曉去給他拿睡衣,隨即又去浴室幫他調好水溫。

她越是溫柔體貼,他心裏越難受,最終走到她身後,抱住了她。

她一愣,以為他又和往常一樣,想要親熱,拍了下他的手背,輕嗔:“看你都快累傻了,還這麼不老實。”

他沒說話,隻是將額抵在她肩上,許久,才鬆開,勉強笑了笑:“好,我洗澡。”

他最終還是沒能鼓足勇氣,將那件事,直白地說出口。

葉初曉出去了,他站在蓮蓬頭下,任水順著頭頂衝刷而下,心中茫然無措。

過了很長時間,仍沒見他出來,葉初曉在外麵開玩笑地叫他:“哎,正南,你別是在裏麵睡著了吧?”

他這才應了一聲,換了睡衣出來。

她讓他坐到床邊,拿著鬆軟的毛巾給他擦頭發,邊擦邊安排:“嗯……明天你要是沒別的事,咱們一大早就去辦手續吧。”

他的指尖,頓時一顫,心中滋味難言。

“明天……有個重要的合同要簽,可能去不了。”半晌,他低聲說。

“這樣啊。”葉初曉歎了口氣:“爸都催得不行了,唉,那我明兒跟他解釋一下。”

陸正南隻“嗯”了一聲,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床沿。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和她去辦手續,他更覺得對不起她。

“好了,睡吧。”給他把頭發上的水擦得大半幹,她放下毛巾,翻身躺倒。

看他還在發呆,笑著拍拍手,想哄小孩兒般哄他:“來,我抱,乖乖睡覺。”

他失笑,也躺倒在她身旁,將臉埋進她懷中。

“快睡,這些天你也夠累的了。”她關了燈,輕輕地在他背上拍哄。

她是真的疼他,愛他,可他卻做了那樣荒唐的事,即使是無心的,也同樣是背叛。

心中疼痛,他環緊了她的腰,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對不起,初曉。”

她沒聽清:“嗯?”

但他卻再沒出聲,就這樣寂靜地伏在她懷中不動。

她以為,那是他迷糊中的囈語,也沒再追問,給他蓋好了被子,伴他入睡……

而那一晚,南湖苑的秦悅,心情卻極為舒暢。

她躺在床上,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唇邊隱約有微笑。

嗬,這個好消息,她一定會在“合適”的時候,用“合適”的方式,告知那個該被告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