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聞言含笑著點頭讚同,“不錯,京口南郊的群山景色甚美,其中招隱山為甚,我記得戴公便曾為其中秀麗景色吸引,生出隱於山中的念頭,並回絕宋武帝的招攬,帝之招,顒之隱,此山‘招隱’之名便是由此而來。”
蕭統拊掌而笑,“阿父甚為博學,兒欽佩之。”
蕭衍聞言不由笑的得意。
唐秋月卻是一臉黑線,喂喂,歪樓了。
正無語間,隻瞧見小白花阮修容悄悄地扯著蕭衍的袖子搖了一搖,蕭衍這才開始扶樓,看了眼唐秋月,臉色又變成了陰天,“既然維摩為你求情,如此便饒你一命,年後便隨維摩前去寺中修行吧。”
唐秋月還沒來得及張嘴,那邊沉默了許久的蕭繹突然跪了下來,“阿父,此事不妥,佩娘是兒的新婦,若是隨著太子大兄前往,唯恐於大兄名聲有礙,不若年後隨兒前往封地,且若是誠心向佛,又何必計較身處何處,心中有佛,處處皆是大雄寶殿。”
蕭衍一愣,隨即一臉欣慰,“七符到底是長大了,”然後點點頭,“孤準了,年後便帶她走吧,隻是這些日子便不要讓她在宮中隨意行走了,免得衝撞了。”
這是禁足的意思了,唐秋月無所謂地默認了,那邊蕭繹看了一眼沒有表情的唐秋月,拜了一下也接受了。
“還有,今日此婦人耿逆違上、直視龍顏、牙尖嘴利而且傷了七符,故而死罪雖免,活罪難逃,且去佛堂跪拜戒食一天罷。”
唐秋月無語,禁足之前還要關一天禁閉,還不準吃飯……算了,總比丟了小命的好,雖然這小命她並不是很想要,但是既然已經在這身體裏活下來了,當然還是繼續活著的好。
於是一場鬧劇散場了,開頭是無語的,經過是鬱悶的,結局是坑爹的,當然這是唐秋月的想法,誰讓她要被餓上一天呢。
回身又朝蕭統福了一福,唐秋月理都不願理其他三人,跟著蕭衍派過去守著佛堂的侍衛,掉頭往回走去。
蕭繹少年也還明顯沒有從某種狀態中走出來,出了殿門之後,便一直跟在蕭統的輪椅後麵,直到快要到蕭統寢宮的時候,才悶悶地開了口,“太子大兄為何要說佩娘說的好?”
蕭統連驚訝的情緒都沒有,溫和的微笑仿佛天生就應該覆蓋在他清俊皎潔如明月的臉龐上,蓬勃生長,“她說的原本就好,我也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蕭繹看著他,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有些結結巴巴地試圖推翻他的話,“我,我是她郎君,怎麼沒資格……”
蕭統輕輕一笑,抬手示意身後的侍從繼續推動輪椅,隻聽聞一句輕聲細語從風裏傳來,入了獨自站立的清瘦少年的耳,“連自己新婦都沒法子護住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殺了她?”
唐秋月關禁閉的佛堂就在她所住宮殿的側殿,對於蕭衍這個佛教狂熱份子來說,佛堂就相當於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衣食住行,所以每個宮裏都設有佛堂,有的甚至比寢室布置的還要華美,就比如唐秋月所住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