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摩謝阿父,隻是維摩要瞧的從來都不是景致,而是人,維摩多日未見七符,甚是想念,早先還有風聲聽聞七符要帶弟婦前去看望維摩,維摩甚是高興,隻是等了大半日都未曾見著蹤影,於是便忍不住找了過來,請阿父恕罪。”
蕭衍擺擺手,“你有何罪,你若是想念七符,隻管讓人告知一聲便是,七符是你弟弟,去瞧你也是應該的,隻是那個婦人你還是不必瞧了,原先七符也請求我,想要帶著她去瞧你,隻是她天生帶煞,又傷你在前,我唯恐她又與你相衝,所以並未同意。”
蕭衍這麼一說唐秋月終於明白了,原來蕭繹之前先去她那裏打了個招呼,約定一起去看太子,然後又到蕭衍這裏來報備一聲,這一報備就出事了,蕭衍不準,接著肯定是蕭繹堅持,蕭衍怒了,衝突升級,太子殿下因為唐秋月傷了,蕭繹又因為唐秋月忤逆蕭衍,蕭衍能高興嗎?於是想著幹脆殺了算了,反正是個不祥之人。
接著就是去把唐秋月帶過來。
也就是說,事情的起因其實就是準不準唐秋月去看一眼太子蕭統的小事,經過蕭繹童鞋的“推波助瀾”,演化成眼下要她的命這一特大風暴,雖然蕭繹本意是好的,想要唐秋月得到蕭統的寬恕,可是最後的結果卻一點都不好啊。
唐秋月忍不住想要撫額,當真是成也蕭繹,敗也蕭繹啊。
“阿父,莫要這麼說弟婦,那日是兒自己不小心,實在怪不得她,阿父便寬恕弟婦吧,阿父若是真的放心不下,便讓她往後多多誦讀佛經,焚香祝禱,誠心向佛,佛祖寬容,必定能夠庇佑弟婦的。”
蕭統在蕭衍的心裏很明顯比蕭繹不知道高上多少個檔次,蕭繹求了老半天的事情,人蕭統就這麼一句話,就讓蕭衍陷入了猶豫之中。
蕭統見狀也不打擾他的思索,轉而對旁邊若柳扶風一般的小白花道:“阮修容一向對佛理甚是通透,不知覺得眼下情形該如何解決呢?”
阮修容對上他帶笑的溫柔至極的眸子,卻不知為何有些怵,看看明顯動搖的蕭衍,再看看底下自家兒子含著哀求的眼睛,輕聲道:“依我看來,不若送她去寺中帶發修行,好在她現在年歲也小,待修行幾年之後化了身上的煞氣,也正好到了圓房的年歲,再讓七符接回去,豈不是正好?官家覺得妾的主意可好?”
蕭衍想了想道:“的確不錯。”
蕭統聞言清朗一笑,聲音依舊溫暖和煦若冬陽,“如此剛好可以隨兒一起啟程,前些日子兒聽聞京口招隱山景色甚美,滿山蒼鬆翠柏、參天拔地,林木幽深,濤聲可聞。且春夏之際,但聞鳥鳴千囀,蟬吟不窮,清泉淙淙,有景可觀,有泉可飲,有洞可探,有鳥鳴可聞,實乃維摩心中所向,維摩原本便想去山中讀書,此番弟婦若是去寺中修行,不若去往京口澤心寺,四年的時候阿父也曾親往參加水陸法會盛典呢,或者直接去招隱寺也未嚐不可,隻是必然不比澤心寺那般恢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