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迷案(2 / 2)

見他莊嚴的神色,青琳也暗暗思忖,定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便正色道:“你且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夙向前走了兩步,仰起頭,輕聲問道:“那日洞房花燭之夜,我與你提出納妾這樣卑鄙的要求,後又娶得瑤兒進門,你可恨我?”

這一問,不禁將二人帶回那漫長的往事裏,那一日紅燭快要燃盡了頭,照的房中的海棠花似在流淚,紅色錦服華裳的男子,不關心麵前瘦削嬌小,遮著喜帕的結發之妻是何模樣,隻是厲聲提出那樣不可理喻的要求:“我要納妾。”

卻不知那一日朝華午後,穿著男衫的女孩子看著他白衣出塵卻又傲然於眾生的模樣,早已芳心暗許,心都已經給他了,怎麼還會恨。”

於是青琳仰起頭,淒然一笑道:“不恨。”

秦夙盯住她的眼睛,深深歎息,伸手緩緩摩挲她的下巴說:“但願你從來不曾恨我,不曾恨她。”

說罷,秦夙繼續向前走去,青琳不明所以,目光迷離,隻得疾步跟上,卻見秦夙朝秦府大門走去,遠遠地便見一片火光,看來定是有大事發生。

待到秦沐二人走到門口時,已有數十家丁舉著火把,天邊一片透亮,隱隱被照成紅色,等到秦夙走到人群中央時,眾人齊聲喊道:“參見將軍!參見夫人!”

秦夙微微點頭,管家疾步跟了過來,指向大門,對秦夙說:“利箭便射在那扇門上,書信也在,奴才們不敢動,隻得等候將軍前來處置。”

青琳疑惑的問道:“什麼信?”秦夙卻並未回答,隻得向大門走去,待到眾人走去,不禁都深呼了一口氣,隻見秦府的左扇大門中,正有一支帶著扇翎的利箭,將一封信箋插在大門中,箭身已沒入大門三分有二,可見力道之大。秦夙走上去,定神握住那箭身,沉氣一喝,便將箭身拔出,那信箋也隨之落入秦夙手中。

秦夙將利箭交予管家手中,打開信箋,青琳也湊上前去,隻見那信中隻有八個大字:“狐媚之流,不應久存。”

青琳驀然睜大眼睛,十分驚訝,驚訝的不是這八字,而是這字跡,堪堪正是父親的手筆!”

秦夙也似乎是看破了青琳的疑問,沉聲道:“不錯,這字跡的確是嶽父大人手筆,且這箭翎。”秦夙轉頭,管家便將那利箭遞上,秦夙拿至青琳眼前,不禁令青琳大吃一驚,那正是父親所掌管左翼禦林軍五百精衛的箭翎式樣!白色鍍金箭翎!”

秦夙歎了口氣道:“過往種種,我都可不究,青琳,我欠你良多,隻是隱瑤,她亦是我心中摯愛,若你還念及我們結發之情,便趕快放了瑤兒吧,若你覺得做我的夫人心中不快,待到瑤兒回來時,我便還你自由。”

青琳不可置信的看著秦夙,不敢相信這話語是從他口中說出,她苦笑道:“在你眼中,我便是這樣的人?為了爭寵不擇手段?就算是爭寵,秦夙,也煩請你好好想一想,我會傻到已縛住隱瑤,來逼你愛我麼?”

秦夙低下頭,良久後,抬起頭,看了看那天間圓月,沉聲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會做如此荒唐之事,隻是嶽父大人……”

“住口!”青琳厲聲打斷秦夙的話語:“不許你誣蔑父親!僅憑你一紙書信與一支箭矢便認定是家父所為?我父親一生征戰,砍的是敵人的頭顱,擄的,也必定是敵人的俘虜,又怎麼會與你的區區侍妾過不去,就算父親自幼寵溺我,也斷斷不會自毀清節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看著情緒激動的青琳,秦夙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安慰青琳道:“你且先靜一靜,明日我們去找嶽父大人問個明白,一切豈不是清明,現在事實未定,我隻是猜測而已,你莫要如此激動,可好?”

青琳定定盯住秦夙,他一生征戰,戰功赫赫,可不要在這小事中被謊言蒙了眼睛,於是歎了口氣,看看漆黑的夜空,淡然道:‘天色不早,大家且都早早散去,秦將軍,一切事情等明日再查也不遲,妾身身子疲乏,便先行告退了。”

說罷,青琳便轉過身,頭也不回得向沐芷院走去。

秦夙注視著遠方執拗的身影,輕聲歎息,若她不是如此倔強,一切便不會如此棘手難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