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外的是,秦夙的軍隊離他們的位置不遠,隻穿過一道溝梁,便看到了浩浩蕩蕩的人群。兩人急忙向人群的方向跑去。
剛剛走近,便聽到了秦夙暴戾的聲音:“你們都是怎麼辦事的?兩個大活人還找不到?再去找!”
接著又聽到另一副將顫抖地聲音應下,青琳歎了口氣,心中卻覺得十分快樂,她急忙向秦夙跑去,到他的身後時,她輕聲喊:“將——”
還未等她完整的喊完,秦夙便已經轉過身,緊緊地抱住她,她能夠感覺到他在顫抖,想想這一會兒,也許他的擔驚受怕,他的急切,恐怕不比她少。
秦夙窩在她的脖頸間哽咽著說:“你讓我多擔心你知道麼?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青琳笑笑,對他說:“怎麼會?”
秦夙放開她,看著她的眼睛,一本正經的說:“人走進野生樹林一輩子因為迷路一輩子出不來的事情還少麼?真不知道沐大將軍的是如何教導你的,這般不警惕。”
青琳正想說話,秦夙卻已經瞥到了她的用布子包裹起來的手,馬上問:“這是怎麼回事?”
後邊的楚蓮正想解釋,青琳卻已經先一步開口道:“不過是被樹枝劃破了手罷了,不打緊,這野生的樹到底不比自己種的樹,十分尖利,哈哈哈。”
秦夙聽她說完,雖麵色依舊十分不好看,但還是相信了她所說的話,歎了口氣道:“還是讓隨行的大夫給你看看,這林子十分詭異,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可如何是好?”
青琳剛想拒絕,但抬頭望見秦夙擔憂的神色,便不再說話了。
太陽已經漸漸落下,大軍已經不適合再做逗留,畢竟倘若晚上還走不出去,在這林子裏紮營,想必所有人都是睡不好的。
所以大體調整之後,大軍便繼續向南行進。
青琳的猜測是正確的,大約又走了一個時辰之後,他們果然走出了這片樹林,前方盡然不是草原或者戈壁,而是一片繁鬧得鎮子。
秦夙看看地圖,鬆了口氣說:“這是八仙鎮,鎮子的居民信奉八仙,因此得此名,這鎮子民風淳樸,多為我大靖子民,倒不必擔心探子與奸細,我們便在鎮外尋覓一處地方安營,正好你的手需要休養,我們便在這裏休息兩天,然後再接著往南走。
青琳點了點頭,連日行軍,士兵們的確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一選好地方,安好營帳,秦夙便急急召來禦醫,為青琳看手。
頭發花白的老太醫看了青琳的手許久,又搭了脈,這才對秦夙說:“將軍可放心,傷口無毒,隻需看幾貼方子讓夫人服下,過兩天傷口自可愈合。”
秦夙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在太醫手中。
太醫急忙謝恩收下,而後又疑惑的對青琳說:“不過夫人這傷口甚深,不像是被樹枝所傷,倒像是被什麼猛獸的利齒所傷。”
青琳大驚失色,若是讓秦夙知道自己差點葬身林中,那還了得。
而秦夙卻未說什麼,隻是將太醫送走後,潛開了帳內中的所有人,而後坐在青琳旁邊,注視著她的眼睛。
青琳便知他是來興師問罪,又不敢回答,隻能低下頭,一言不發,可是片刻之後,秦夙卻一直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
終於,青琳忍住了,她抬起頭來看著秦夙,一付“任君宰割”的表情。
秦夙歎了口氣,問她:“為何騙我?”
青琳低下頭,怯怯的開口:“我隻是不想你擔心。”
秦夙無奈的看著麵前的美人兒道:“我在大軍這裏一直在擔心你,你倒好,跑去撈魚不說,還要與野狼肉搏,那狼沒撕掉你一條胳膊,就算好的了。”
青琳睜大眼睛,問道:“你怎麼知道?”而後又後知後覺:“肯定是宋楚蓮那個死丫頭說的。”
秦夙撫了撫她的額頭,歎口氣道:“這還用她告訴我?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遇到危險自己直著脖子就上了,真不知道你娘親當初是如何生出你這等奇人——”
這個“人”字被秦夙生生地按在最後一個尾音上,他忽而才意識到,青琳早早地便失了娘親,他這時提起,不是無端得勾起了他的傷心事麼?於是他合上嘴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青琳的神色。
而青琳的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不過縱是強忍,秦夙還是看到她變紅的眼眶,內疚的低下了頭。青琳卻拍拍他的手說:“不是我不顧危險,隻是那種境地,隻剩我和楚蓮,我比她年長,自是要保護她,大不了下次再要與狼肉搏時,我讓你上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