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
他艱難地轉身,一步比一步沉重,每邁出沉重的一步,就離身後的女人遠了一步,最後,又不死心地回頭,“等阿姨願意接受我了,我一定還會回來。”
夏沫含淚,點頭,笑他是個傻瓜。
她也期待著這麼一天。
那根本不可能會到來的一天。
靳熠辰走了沒多久,夏沫接到警察局的電話,“夏沫小姐嗎?微莞在這鬧著要見你一麵,如果方便的話,麻煩您過來一趟。”
警察的語氣很無奈,看上去微莞一定鬧的很過分才會叫警察妥協了。
“好的,我有時間。”她答應,目光平靜,走進病房裏麵,白一雪依舊睜著眼睛。
“媽,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很快回來,你在這兒等我,我一定會很快,很快回來的。”
她叮囑自己的母親。
白一雪點頭,“你去吧,早點回來。”
她轉身離開,沒有注意到床上女人眼裏一閃而過的慌亂。
趕到警察局的時候已經完全是晚上,她看見微莞穿著藍色的囚服,現在已經坐實了她殺人的罪名,想必不要多久便要轉向監獄了。
她頭發散亂,身上還有幾處被警棍打傷的淤青,臉上淚痕未幹,遠遠看上去,倒像是個瘋子。
“說吧,有什麼事情?”
她開門見山地問,心裏麵掛念著自己的母親沒有人陪伴,隻想快點回去守著她。
微莞笑,“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恨你?”
她將手提包放在桌子上麵,無所謂地笑,“不在乎。”難道一條瘋狗咬人還需要什麼理由的嗎?
“但是,這件事情,可以讓你的良心受到折磨,所以,我在徹底失去自由之前,必須要告訴你。”她咬牙笑著,眼睛裏麵的瘋狂放肆地跳躍閃動。
夏沫皺眉,“你說。”她自問,在自己記憶清楚的這段時間以來,她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以自己的性格和品行更加不屑於做那些事情,她為什麼要受到折磨?
微莞低著頭,眼睛隱匿在自己腦袋的陰影裏麵,顯得幾分陰冷。“你跳崖以後,被顏漓稷救走送往美國,但是你的母親為了讓外界對你的傷害減到最輕,也為了讓你和過去的那些事情擺脫個徹底,製造出了你死亡的假象。”
她幽深冰冷的眸子看向夏沫,“為了瞞過靳熠辰的眼睛,她準備了一具和你長得很像的屍體,在屍體上麵製造出野獸撕扯咬爛的痕跡,那個人,是我的,雙胞胎姐姐。”
夏沫原本在桌上輕輕敲打的手指瞬間停頓,難以置信的表情。
“沒錯,就是因為你,我的姐姐死了,你背負著一條人命,你說,這足夠我製造車禍想要殺了你們的理由嗎?”
說完,她瘋狂地笑了起來,引起外麵警察的注意,進來要強行將她帶走,她依舊不死心,“靳熠辰為了紀念已經‘死掉’的你,將我姐姐的骨灰撒在了為你種的白玫瑰花海裏麵,嗬,我連她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她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警察局裏麵,夏沫難過地皺起眉,閉眼,沒有想到過事情原來是這樣,原來,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因果循環,事出有因。
難怪從自己回國開始,她就一直針對自己。
隻是夏沫不知道,微莞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說靳熠辰為了替她彌補罪過,曾經將自己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了她,曾經為她買下了城東那一片地區海濱別墅園的所有房子。
隻是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不會再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