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短信,對著慕修染說道:“少爺,淩父說晚上七點讓你去一趟,他說地方你知道。”語氣很擔憂,可是他也知道他什麼都做不了。
“我知道了。”慕修染沒什麼情緒的說道。
晚上,燈火初上。
一個男人看著前方,沒什麼情緒的樣子開口道:“慕修染這顆棋子,總算是清醒了,可以用了。”
略顯沙啞的聲音,絲絲的,帶著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石子魚在邊上都一種聽見蛇準備撕咬的時候,那種準備出擊的感覺。她半蹲在地上,頭全部埋在那木桶邊上,如果可以,她都想把腦袋埋在木桶裏,然後再也不用抬起頭來。
她很怕,怕成了習慣。這三年來她一點點的見識了這個不年輕的人,那狠毒的程度,和曾經她一下子做下的那些事情相比,有很大的差別。
她好歹是一擊必中,而這個老男人,卻是在長時間的積累下,讓她知道什麼是毒蛇才該有的姿態,那種環境下,給人幽冷的感覺。
他的手碰觸她的腦袋,明明什麼力道都沒有,甚至能聞到那年老的氣息,在頭皮上像是一條蛇一樣在腦袋上滑動。
曾經的那些得意,和在她麵前的囂張,變成了一點點的曾經遙不可及的事情。
“魚兒,我似乎從來沒有對你動過手,你何必這麼怕我,看看,你那細細的胳膊上,都升起了雞皮疙瘩,看著十分的沒有美感,便是你長的還不如一隻老鼠好看,也不該生生糟蹋自己是不是?”
淩父的話語,在石子魚聽來,更有其他的意思。
她憋著呼吸,她不想讓自己更多的慌亂浮現在臉上,因為這樣,意味著她會受到更多的視野中的傷害。
她也漸漸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即便是她殺過人,但是她依舊無法在天天哀痛的世界裏,看不見一絲輕鬆的跡象,神經時刻的經繃著,並不像淩父現在口中說的,沒有動手,有時候比動手還要可怕。
淩父眼中倏然多了笑意,他喜歡這樣,看著石子魚一點點的,被恐懼吞噬,變成了他最想要的手下,可以弄死了,也依舊是自以為逃脫不開的手下。
黑夜,看著外麵的燈火,慕修染姍姍來遲。
石子魚將淩父腳下的木桶拿開,準備離開。
慕修染看到了石子魚的那彎著的腰,目光裏的驚慌失措,以及被淩父馴化過後的痕跡。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離開,養的真是白了,那皮膚看著像是玉一樣,有一種精雕細琢的感覺。即便是曾經看著有些粗糙的石子魚,現在看著倒是讓人感歎淩馴化後的模樣,脫胎換骨。
淩父目光看向了他,看到他波瀾不驚的樣子,眼中有了淡淡的笑意:“我呀,閑著沒事就喜歡把醜陋的東西,變成我想要的玩意,怎麼樣,看著順眼多了吧?”
慕修染縱使是習慣了這些言語上的折磨,但是聽到了,心裏還是劃過一層淡淡的涼意。他恭恭敬敬的垂著腦袋,目光和身體很誠實的彎著,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