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放開我(1 / 3)

可是,他病成這樣,能活多久都是問題,又怎麼會篡權呢?那些東西對他而言有什麼用?為什麼太後一定要派人監視他?如意宮裏太後故意忽視他,當麵用話刺探,難道太後就那麼想他死?他和皇帝一樣,是皇室子孫啊!司寇芊雨實在想不通。雖然她是被逼嫁給鳳沂墨,然而這不代表她就希望鳳沂墨死。

隻是如果鳳沂墨不死,她這輩子還有機會離開他,另覓良人嗎?司寇芊雨抬手撫上狂跳不止的心捫心自問,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又是否有機會另覓良人?

沒有答案,掌心裏隻有規律而瘋狂的心跳所帶來的悸動。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不知道,或許第一次相見時她便已經萬劫不複。

思緒紛亂中,馬車拐上了花街,司寇芊雨猛然想起她還有一件大事要做,忙叫車夫減慢了車速。

“又想幹什麼?”鳳沂墨睜開眼問。

諂媚地對他笑笑,司寇芊雨說:“王爺,你看天色尚早不如我們就在這條街上逛逛?”

“這條街?”鳳沂墨斂眉,“愛妃可知道這條花街上隻有勾欄院?”

聽到鳳沂墨的說辭,司寇芊雨才驚覺她大意了,轉了轉眼珠子說:“誰告訴王爺這條街上隻有勾欄院的?前麵有見新開張的便不是麼。”

“哦?王妃何以知道?”鳳沂墨奇道。

啊,果然是多說多錯,萬一讓他誤會了就不好了。司寇芊雨掀起車窗上的布簾指著前麵不遠處的鬆竹館說:“喏,王爺自己看麼。”

鳳沂墨側頭瞧了瞧,又睨她一眼,吩咐車夫在前麵鬆竹館停車。他倒要看看這女人想做什麼,勾欄院也敢逛。

司寇芊雨再次討好地笑了笑:“嘿嘿,王爺,聽說呢,那間店裏的歌舞很好看。”

“不管歌舞如何好看,你先去給本王找件衣裳換,莫非愛妃要本王穿著朝服出入勾欄院?”鳳沂墨垂眉閉目不為所動。

“啊,好。”馬車在鬆竹館前麵停下,司寇芊雨果然進去找了件還算體麵的絲綢袍子出來給他換,“這是件新的,王爺趕快換上吧。”

兩手一張,鳳沂墨嗯了一聲,司寇芊雨不明所以地看了他半天,才明白鳳沂墨要她替他換。

真是養尊處優,換件衣裳都要別人動手。司寇芊雨一邊腹誹,一邊替他解開外袍脫下來換上新的。兩人這才從車裏下來。

“本王不曾想到愛妃竟是如此寂寞。”瞥了眼人滿為患的鬆竹館,鳳沂墨意味深長地說。

這算是……吃醋?司寇芊雨斜睨他一眼笑道:“王爺真是仁者見仁。”

“什麼?”鳳沂墨眉梢一挑,看著司寇芊雨說,“愛妃難道想要試試?”

仰起頭瞪大眼睛看了半天,司寇芊雨終於確定她被鳳沂墨調戲了。不是吧,他竟然聽懂了,還能立刻返回來調戲她!鳳沂墨對她淡淡勾了勾唇角,抬腳徑自進了鬆竹館,某個醒悟過來的女人立刻跟進。

“歡迎光臨,請問公子幾位?”兩人一進門,馬上有姑娘迎上來問。

瞥了眼跟在他身後的司寇芊雨,鳳沂墨那個一位到底是沒有說出口,而是指了指他和司寇芊雨。

“請問公子想要一樓卡座還是二樓貴賓席?”

“二樓。”

“一樓。”

迎客的姑娘為難的看了看異口同聲的兩人道:“請問二位到底是要一樓還是二樓?”

“二樓。”

“一樓。”

鳳沂墨回過身用睥睨的眼神瞅著司寇芊雨,後者擺出一副撒嬌的小樣:“夫君,求你了。人家今天來是想看戲嘛,聽說她家的戲很好看。”

眾目睽睽之下,嬌滴滴的小娘子苦苦哀求自己夫君戲碼很快招來周圍的目光,鳳沂墨無奈隻得妥協:“好吧,一樓,找個僻靜的角落。”

“好的,公子這邊請。”

兩人坐定之後,司寇芊雨熟門熟路的招來丫頭送上糕點酒水大快朵頤,根本沒有發覺鳳沂墨盯著她的目光變了又變。

吃飽喝足,司寇芊雨發現戲早開演了,鶯鶯在十裏亭送張生進京趕考,台子上的姑娘們唱念俱佳,鳳沂墨的目光正若有所思的落在女扮男裝演張生的清璿臉上。

哼,看不出來這病懨懨的色狼還蠻識貨的。心下吐槽一句,司寇芊雨借口出恭偷偷離場,飛快地竄進二樓娘蓉的小室。

“幾天沒見,姑娘怎麼換回女裝了?倒是俊俏。”娘蓉叼著煙袋鍋打趣她。

司寇芊雨嘿嘿一笑道:“謝謝娘蓉,不過我今兒個來可不是為了說這個。”

“姑娘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娘蓉能辦的定然盡力。”娘蓉果然也是個人精,司寇芊雨一張嘴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是這樣的,我最近可能比較難抽空過來,樓裏的事情你盯著,拍戲練歌練舞都不要耽擱了。《西廂記》演完了就上新戲,清璿不要讓她自傲了,該磨折使勁磨折,不然她難以紅到極致。”司寇芊雨簡明扼要的吩咐了樓裏的事情道,“其實我今天來另外有件事想托你幫忙。”

娘蓉敲了敲煙袋鍋:“什麼事,隻管說。”

“嗯,麻煩娘蓉你幫我找出僻靜的院子,小小的夠住三四個人就行了,我想把我爹接來住。”司寇芊雨說。

“就這點小事?”娘蓉一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咱們這些日子掙得銀子絕對足夠買處獨門小院。”

“那多謝你了娘蓉。”司寇芊雨說著站了起來,“我家夫君還在下麵,我就不多呆了,被他發現可了不得。”

“夫君?姑娘你成親了?”娘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小丫頭。

司寇芊雨點了點頭:“這件事一句半句解釋不清。日後有時間再與你詳說。為了避免被我夫君發現,日後若我不來找你們,你叮囑樓裏的姑娘千萬不要冒然上去與我相認。”

“是,你說的確實是這個麼理。我會交代下去的,你放心。”娘蓉應道,“姑娘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交待?此處不比別處,切莫讓你家夫君久候。”

不知何處來的自信,司寇芊雨嫣然一笑道:“放心,他做事極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喲,姑娘可是嫁得如意郎君了?”娘蓉聞言笑道。

司寇芊雨想了想說:“那人若說如意,大約隻有一樣如我意,臉麵。”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娘蓉沉吟了一下道,“不過,男人終究不是單看臉麵的,最重要是有擔當。”

“這件事哪由得我做主?嫁都嫁了顧不了那麼多了。”司寇芊雨道,“好了,不說了我先走了。”

娘蓉送她出門,她又回頭叮囑道:“還是上次說的那些話,館內一律賣藝不賣身,若是有哪個姑娘耐不住寂寞,立刻給她賣身契叫她卷鋪蓋滾蛋。”

“行了,這件事我省得,你快下去吧。”

點點頭,司寇芊雨正要出去,卻發現門口站了個腰挎長劍相貌英俊的男人。遲疑地退後兩步,司寇芊雨問:“你是誰?”

“啊,他是來教姑娘們樂器的樂師羿書凡。”身後的娘蓉連忙介紹。

樂師?佩劍的樂師?司寇芊雨好奇地打量了羿書凡一下,揮手作別娘蓉急急忙忙下樓去了。

見司寇芊雨走了,娘蓉將羿書凡迎進屋裏:“怎麼樣,漂亮吧?可惜,你來晚了一步。”

羿書凡還沒來得及漲紅的俊臉上神情一愣,不解的望向娘蓉。

“唉,好姑娘都不愁找婆家,她成親了。”娘蓉歎了口氣說。

原來娘蓉想把司寇芊雨和她兄弟羿書凡撮合撮合,誰想到幾天不見司寇芊雨竟然嫁人了,怪不得她今天來梳了繁複的發髻,打扮得那般光鮮亮麗,想必是嫁了個好人家吧。

“姐,你不用替我操心,我……”羿書凡開口想勸娘蓉,卻被娘蓉一聲歎息打斷。

“書凡,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就不能聽姐一句勸放下那份執念,也好叫姐不用每天替你提心吊膽的。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姐怎麼和舅父舅母交代?”

羿書凡沉默不語。其實,娘蓉也知道,報仇的事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讓他放下的,畢竟那是數百條人命,其中許多人是他們的血親。娘蓉也不是沒有恨過,可是太累了。

一夜之間她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官家小姐變得一無所有,為了撫養弟弟長大甚至淪落風塵,這些年中在風月場打滾早已磨平了她的棱角,能活下來已經很辛苦了,她隻希望姐弟兩人能平安的活下來,僅此而已。

“姐,你真的甘心嗎?”羿書凡望著娘蓉的眼睛亮閃閃的,娘蓉知道那裏頭不僅僅有仇恨,更多的是心酸。

“書凡,不甘心又能如何呢?我們的一輩子已經這樣過來了,難道殺了那個仇人就能改變嗎?”娘蓉歎道,“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就因為不能改變,我才更要殺了他!我這輩子的從那場滅門之災開始,已經完完全全的為了報仇才存在。”羿書凡握緊腰間佩劍說,“不管用什麼方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會手刃仇人的,姐。”

“書凡!舅父舅母一定不希望你這樣的。”娘蓉拉住他道。

“姐,此仇不報,他日九泉之下我有何麵目去見爹娘?”羿書凡看著她一字一頓道。

姐弟二人僵持許久,羿書凡終是掙脫娘蓉開門離去。

“書凡,你究竟與沒有替姐姐想過?你是姐姐在時間唯一的一個親人了,若是你再出了什麼事,你讓姐姐怎麼活下去?”娘蓉望著羿書凡遠去的背影禁不住淚流滿麵。

從娘蓉處出來,司寇芊雨悄悄地回到鳳沂墨身邊坐下,拿起桌上的糕點正要往嘴裏送,忽聽鳳沂墨道:“娘子總算舍得回來了,夫君我險些以為娘子要一去不歸呢。”

“啊,我到中庭隨便逛了逛,透透氣。”司寇芊雨陪笑道。他不是在看清璿嗎,怎麼會知道她離開多久?

“勾欄院的中庭是娘子一個好人家的女子能獨自去隨便逛逛的地方嗎?”鳳沂墨的眼風淡淡掃過來,帶著幾分玩味,幾分不屑。

假裝委屈地低下頭,司寇芊雨扁著嘴撒嬌:“人家看到他們中庭的風景不錯,一時興起就擅自做主去逛了,夫君不信的話等下我可以帶夫君去看看。”

歎口氣搖了搖頭,鳳沂墨還未來得及說話,另外一個男人朗聲笑道:“十三弟,你一向潔身自好,今日怎麼有興致來這勾欄院逛了?”

“咳咳,九哥多日不見。”鳳沂墨扶著桌子站起來和來人見禮道。

哎呀呀,沒想到這鬆竹館內今日同時招待了兩位王爺!司寇芊雨連忙跟著起身行禮,隻是這個九王爺看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十三弟,昨日你冊立親王妃的大禮九哥有事在身未能前往觀禮,不知鳴鳳姐家那個敢和母後抗婚的假小子是個什麼模樣啊?”九王爺狀似親密地摟住鳳沂墨笑言,“聽說太子爺也對她垂涎萬分呢。”

太子……垂涎她?司寇芊雨聽到九王爺說的窘得險些當場石化,九王爺是哪隻眼睛看到太子垂涎她了?堂堂一王爺竟然嚼起自己弟媳婦和侄子的舌頭來了。

“咳咳,九哥說笑了。”鳳沂墨說著話從袖中掏出一方白絹捂著嘴又咳得止不住,九王爺連忙滿臉厭惡地推他一把放開了他。鳳沂墨本就病體衰弱,經九王爺大力一推腳下一個踉蹌作勢欲倒,幸虧司寇芊雨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

“王爺。”司寇芊雨看到他跌落的白絹上沾染著斑斑殷紅頓覺心中一驚,鳳沂墨倚在她身上無力地擺了擺手道:“不,不礙的,咳咳。”

“十三弟,病成這個樣子應該在家好好將養才是,學別人逛什麼勾欄院,你看看把人家姑娘嚇得花容失色。”九王爺臉上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飾,“一個王妃尚且無力應付,竟然還出來尋花問柳,莫不是十三弟嫌自己去得不夠快?”

司寇芊雨柳眉倒豎帶要發作,鳳沂墨暗暗握住她的手製止了她。

明明病得如此重,怎麼手上會有這麼大力氣?司寇芊雨心中疑惑來不及細想,九王爺已經對她伸出了魔爪:“姑娘是鬆竹館的新角兒,怎麼以前不曾見過?”

“九哥說笑了,妾身是鳴鳳長公主府上的幺女司寇芊雨,昨日冊立的西陵王親王妃。我家王爺身體抱恙,請恕妾身禮數不周。”司寇芊雨盈盈一笑,略略點頭算作行禮。

九王爺訕訕地收回他的鹹豬手尷尬的笑了笑道:“沒,沒想到弟妹和傳說中地樣子完全不同啊,不知道是哪個奴才敢將弟妹說的那般不堪,待本王回去定會稟明皇兄,嚴辦此等毀謗主子的奴才。”

“不敢如此勞煩九哥,妾身是曾經抗拒太後指婚,因為妾身當時不知西陵王正是我家王爺。”司寇芊雨笑意吟吟地扶著鳳沂墨道。

“哦?”九王爺挑了挑眉梢道,“如今弟妹知道了如何?”

“如今知道了,妾身從心裏感激太後賜婚,我家王爺雖然體弱抱恙,也不及諸位皇兄伶俐,但是難得我家王爺心善。九哥成婚早,應當知道,天下間的女子最好的歸宿不過是嫁個自己喜歡的夫君,每日相敬如賓白頭偕老。遇到我家王爺,妾身別無所求了。”司寇芊雨情意綿綿地凝望著鳳沂墨說完這番話嬌羞一笑,低頭偎在他身旁。媽的,想看好戲,姐今天氣死你!

九王爺嘖了一聲又道:“弟妹是期盼能和十三弟白頭偕老,可是依十三弟的情況而言,恐怕弟妹要傷心了。即便弟妹待字閨中時未曾聽說,現在也親眼見了,十三弟的病早已病入膏肓,無人能醫,隨時都可能薨逝啊。”

司寇芊雨感覺到鳳沂墨的身體明顯的一僵,本就蒼白的臉色經過剛才一番折騰,此時再被九王爺用話一激更是半點血色也無,漆黑的眸子裏滿是痛苦之色。司寇芊雨頓時有種想打死九王爺的衝動。

奈何鳳沂墨死死攥著她的手腕,整個人全靠她撐著才站在此處,司寇芊雨隻得咬牙忍下,裝出一副甜蜜又悲傷的樣子,淒然一笑道:“九哥可曾聽過這樣一句詩,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妾身曾經抗婚不假,可自從見到我家王爺與他行大禮時起,我便心甘情願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愛我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薨逝無怨無悔。”

說完這段西洋版的結婚誓詞司寇芊雨擠出幾滴眼淚,抬起頭深情款款地望進鳳沂墨的眼睛裏,一瞬間,她仿佛看到那雙漆黑的眸子裏有什麼東西衝破冰封,緩緩流動,讓她情不禁地踮起腳尖在鳳沂墨冰涼的薄唇上印下一吻,羞澀道:“王爺,我們回府吧。”

“不,愛妃。咳咳,本王答應了陪你往中庭去看風景,我們……這便去吧。”鳳沂墨對她寵溺地一笑,轉頭又對九王爺道,“九哥,既然九哥知道我時日無多,還請九哥恕我夫妻失陪。”

“九哥,失陪。”司寇芊雨滿臉紅暈嘴角的梨渦裏都溢滿甜蜜,低著頭福了福身,看也不看九王爺一眼,夫唱婦隨地扶著鳳沂墨一起離開。

穿過一樓大廳左側的垂花拱門,司寇芊雨擔憂地看著鳳沂墨道:“王爺,我們從後麵離開回王府吧?”

“愛妃不是說這邊風景不錯要帶本王來看看麼?”鳳沂墨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司寇芊雨說,好像剛才咳到吐血弱不禁風的人不是他。

剛幫完他就殺驢卸磨。司寇芊雨負氣地甩開他的手:“本王妃今晚帶王爺好好欣賞這裏的風景,哼。”

說完也不管鳳沂墨能不能跟隨上噌噌便走上了中庭荷花池的九曲欄杆橋。

鳳沂墨扶著九曲欄杆,慢悠悠地跟著司寇芊雨,從她到這裏的種種言行全部向鳳沂墨透出一種暗示,她對鬆竹館非常熟悉,而鳳沂墨想看看她對這裏究竟熟悉到什麼程度。

“王爺,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司寇芊雨站在荷池中央兩手大張轉了個圈,很得意的樣子。

鳳沂墨看著她笑:“本王幾時說你騙我了?難道許你來看景透氣,便不許本王來看景解悶?”

“豈敢豈敢。”司寇芊雨嘴上說著不敢臉上卻是一副“誰信你”的表情,縱身坐到了欄杆上。

憑欄而立,鳳沂墨不得不承認中庭的風景確實如司寇芊雨所說非常美好,婉約的月光中,荷池上的九曲回廊氤氳在水汽中,出水的荷花粉嫩嬌豔,幽幽香氣沁人心脾。而河池四周娉婷綻放地各色花朵更是將荷池點綴的異常雅致。這裏的景色並不開闊,卻有種別出心裁的奇巧意境,看得出,布置的人很有心。

不知是月光動人抑或是花香襲人,鳳沂墨望著點綴在如畫景致中一襲宮裝紅裙的女子蜷伏在欄杆上柔順的樣子,心底有不知名的情愫蓬勃而發,茁壯地將它的根須枝椏伸展開來,布滿了心房深處最柔軟的所在。

其實他心裏還是有很多疑惑,她是鳴鳳長公主府出來的,按理說是太後的人無疑,為什麼她要幫他?剛才她說的那番話當中是否有一句是真的?哪怕真的隻有一句。

似是察覺到鳳沂墨的目光,司寇芊雨慢慢抬頭卻是被他漆黑的眼眸攫住了心神,兩人四目相對久久未動。終是司寇芊雨負氣未消哼了一聲道:“我那樣幫你,你還是不肯相信我,懷疑我。”

垂下眼眸淡然一笑,鳳沂墨道:“本王不是說了麼,隻是來此解悶而已。”

嘁,誰會相信啊!總是這麼別別扭扭的,難怪不討人喜歡。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九哥好討厭啊,幹嗎不讓我揍他?”想起剛才九王爺那副嘴臉司寇芊雨就覺得惡心。

“白日裏不知是誰哭訴得罪了筠陽所有的皇室,要與皇上討免死金牌?”鳳沂墨好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