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婚之夜(1 / 3)

“這……”太後略一沉吟道,“西陵王如今行過冠禮已四五年仍未立妃,哀家原是想替她選個合適的王妃,如今你既不願,哀家便不強求,再覓他人吧。”

聽到太後答應,青鸞長公主立刻歡喜地拜道:“謝母後體恤青鸞。”

“眼下,太子這小一輩的都已經立妃了,再讓西陵王正室空虛實在不像話,你們誰有合適的人選,早些告知哀家,也好讓哀家卸下心頭這塊大石。”太後歎了口氣道。

“母後,鳴鳳有個人選,不過要母後先答應不會怪罪鳴鳳,鳴鳳才說。”鳴鳳長公主忽然上前笑道。

太後也笑:“就你這丫頭從小便鬼點子最多,有誰合適,說吧,哀家替你做主,絕不怪罪於你。”

“謝過母後。”鳴鳳長公主盈盈一拜,說,“母後,實不相瞞,千虞並非男孩,實是當年因她體弱才將她假扮男孩將養至今。說起來,她與熙兒一般年紀,如今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不如就請母後做主將她許給十三弟可好?”

“哦?”太後頗為感興趣地望向殿下一身男裝司寇芊雨,“怪不得這孩子從小就比一般男孩俊俏纖細,原來是個姑娘。”

鳴鳳長公主一番言語讓司寇芊雨又驚又怒地瞪住她,憑什麼別人不願要的要丟給她?那個西陵王,她聽別人提起過,小小年紀時便已經惡疾纏身,常年臥床不起,據說隨時一口氣喘不勻就可能死了。鳴鳳長公主不喜歡她,她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要害她?

“太後,芊雨想留在爹爹身邊伺候爹爹,請太後成全。”司寇芊雨上前兩步跪下道。

鳴鳳長公主臉色一沉道:“放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由得你說不?太後替你做主賜婚那是天大的榮耀,還不趕快叩謝太後的恩寵!”

“既然是好事為什麼她家女兒不嫁?”司寇芊雨指著青鸞長公主道,“誰不知道西陵王是個孱弱無比的藥罐子,隨時可能一命嗚呼!我不要!我寧願嫁個殺豬的也不要嫁他!”

“放肆!”鳴鳳長公主怒極之下一巴掌扇到了司寇芊雨臉上,“這件事由不得你說不!”

“你敢打我?”司寇芊雨捂著臉眼看就要暴起發威,司寇勳從後一把摟住了她,“芊雨!”

“爹你放開我,我要教訓這個死三八!竟然敢打我!”司寇芊雨紅著一雙眼盯著鳴鳳長公主死命地掙紮。

“放肆。”太後到底是太後,一張口便讓殿下劍拔弩張的司寇芊雨和鳴鳳長公主安靜下來,“哀家麵前幾時容得你們如此胡鬧了?”

“太後恕罪,芊雨年幼無知衝撞了太後,還望太後從輕發落。”司寇勳摁倒司寇芊雨跪在地上顫聲道。

“嗬嗬,無妨。”誰料太後笑道,“哀家還是頭一次看到不怕鳴鳳的孩子呢,真是有膽魄。西陵王的性子柔順安靜,他王府裏也一向死氣沉沉,將這孩子許配過去正好。”

“太後……”司寇勳想說什麼,太後又道,“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賜婚的事情不容司寇芊雨反對,太後一錘定音。接下來,太後身著隆重的冠服帶領皇室所有老少前往太子府觀禮。皇帝帶著太子親自迎接行禮後,太後吩咐所有人起身落座。後宮妃嬪、皇室各族、王公大臣們按照各自的身份依序入座。

“沂墨,你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太後的目光掃過一眾親王落在了西陵王鳳沂墨臉上。

鳳沂墨站了幾次都未站起來,侍立身後添茶的太監連忙上前攙他起來。靠著太監的支撐行過禮,鳳沂墨道:“勞太後操心,咳咳,近日風大,臣,咳咳,臣肺疾有所複發,無,無甚大礙。”

短短幾句話說完,鳳沂墨已是氣喘連連,眼見是再站不住,太後忙道:“快快坐下,你這身體真是讓哀家放心不下。”

蒼白著一張臉笑了笑,鳳沂墨自袖間掏出一方白絹捂住嘴大咳起來,很快白絹上綻出一絲殷紅,太後和皇帝見了紛紛勸他好好養病。

“對了,哀家見沂墨近兩年身上的頑疾病勢越發沉重,今日為他選了門親事,想學學那民間衝喜的辦法,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太後安撫過鳳沂墨對皇帝說。

皇帝一聽臉上露出幾分驚喜:“哦?不知母後選的哪家千金?”

“是鳴鳳府上的丫頭。”

“皇祖母說笑了,鳴鳳姑姑府上十個小子,哪來的丫頭。”皇太子鳳白淵插嘴道。

“你知道什麼?”太後笑著虛指他腦門,“這十丫頭生來體弱,你鳴鳳姑姑為了她好便把她當男孩養著,今日若非為了你皇叔,你鳴鳳姑姑斷不肯叫人知道呢。”

“有這等事?”鳳白淵好奇道,“那我還沒見過這個妹妹豈不可惜?”

“可惜什麼,你不是已經冊立了自己喜歡的女子做太子妃嗎?”太後說著又望向鳳沂墨,“不知沂墨你的意思如何?”

“一切,咳咳,聽憑皇兄和太後做主,咳咳咳。”鳳沂墨靠在椅子裏又咳又喘,眼神渙散,滿額冷汗,旁人看見了都生怕他一口氣提不上來當場斷氣,而他周圍的一幹親人絲毫無動於衷,自顧談笑風生。

“那十丫頭的性子,可是比鳴鳳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太後笑著端起麵前的茶盞了啜了口茶,“方才我說要把她許給沂墨,你們猜怎麼著?”

“總不至於當場抗婚吧?”皇帝看了看鳳沂墨不經意的問。

太後忍俊不禁:“皇上算是猜對了,不光當場抗婚,還險些在哀家麵前和鳴鳳打起來呢,嚷嚷著說什麼寧可嫁給殺豬的也不要嫁給沂墨。這等混話虧她一個姑娘家說得出口。”

鳳白淵哈哈大笑:“皇叔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殺豬的嗎?”

“鳴鳳怎麼會教出此等不懂規矩的女兒?依朕看不若送到宮裏請嬤嬤們教導後再送到十三弟府上吧。”皇帝笑著問鳳沂墨,“十三弟說呢?”

“不勞皇兄費心,咳咳,臣弟,臣弟自有法子治……她,咳咳咳咳。”鳳沂墨話未說完再度不能自製的咳了起來。

眾人談笑之中吉時已到,主司太子妃冊立大禮的大小官員紛紛就位,鳳白淵也一掃先前放蕩不羈的樣子,滿臉嚴肅地跟隨禮官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太子妃,偌大的宮廷裏靜得落針可聞,鳳沂墨時不時發出的咳喘聲顯得分外突兀刺耳。

禮炮轟鳴聲中,頭戴九翬四鳳冠,身著帶織金雲鳳文的紅領褾襈裾深青色翟衣的太子妃在女官的攙扶下,手拿玉穀圭款步生蓮向著鳳白淵緩緩走來。

鳳白淵眯著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完人想跑?沒門。他鳳白淵是誰?當朝太子!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的,女人也不例外。

然而,隨著太子妃越走越近,鳳白淵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住,這個女人是誰?那個敢用竹筐把他罩起來暴打一頓的女人哪去了?他的侍衛明明看到她進了長公主府中,怎麼青鸞姑姑送來的不是她?

腦子裏那個姑娘身著男裝對他拳打腳踢的模樣叫鳳白淵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侍衛們說的長公主是鳴鳳姑姑?那她豈不是要嫁給那個該死的病鬼?

想到這兒鳳白淵霍然將頭轉向鳳沂墨,後者依然一副病懨懨快斷氣的模樣,要死不活地歪在椅子裏硬撐著。似乎發覺了鳳白淵的目光,鳳沂墨抬眼有氣無力地對他笑了笑,鳳白淵頓時覺得肺都要氣炸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別人都說隨時會死的男人熬了這麼多年還沒死?他死了的話父皇和他就都可以得償所願了!鳳白淵咬牙切齒地握緊籠在袖中的雙手,捏的手指嘎嘣亂響,身畔的禮官叫了他好多聲他才聽到。

“……殿下,太子殿下,請與太子妃一起行大禮。”禮官道。

鳳白淵厭惡瞪了身旁的女人一眼,想要甩手離開,但看到太後和皇帝,他隻得強自忍下胸中的怒氣與身側的女人在禮官的指引下行禮。

禮樂聲中鳳白淵冊立太子妃的大禮漸漸接近尾聲,觀禮的人們紛紛向太子祝酒,病弱如鳳沂墨也不能例外,因為有些人根本不會讓他例外。

“皇叔,今天是侄兒大喜之日,怎麼能隻喝茶呢?”鳳白淵擺了擺手立刻有太監上前替鳳沂墨斟酒。

“咳咳,太子殿下……”鳳沂墨在太監的攙扶下勉力站了起來,握著酒杯的手抖得不能自持,祝詞還未說倒將酒灑了大半。

“皇叔如此高興倒真是叫侄兒始料未及呢。”鳳白淵笑著從太監手中拿過酒壺,親自上前給鳳沂墨斟酒,模樣親密地湊到鳳沂墨耳邊悄聲道,“如果皇叔薨逝,皇祖母、父皇和本太子會比皇叔更加高興,皇叔說是不是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回應他的是鳳沂墨劇烈的咳嗽聲。

鳳白淵看著他咳得滿嘴血沫兩眼翻白,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笑意,臉上卻是一片驚惶之色,扶住鳳沂墨大叫:“皇叔,皇叔!傳太醫,快傳太醫。”

鳳沂墨被他一扶,登時一口氣沒上來,手中白絹酒杯同時落地昏死過去。

皇宮中發生的一切,司寇芊雨毫不知情,此時此刻她正和司寇勳跪在駙馬府的祠堂中被鳴鳳長公主罵的狗血淋頭。

“長公主,是司寇勳教女無方,請長公主息怒。若要責罰,司寇勳甘願一力承擔。”司寇勳跪在地上說。

“爹!”禍是她闖的,怎麼能讓她爹替她受罰?再說,明明是鳴鳳長公主這個毒婦陷害她在先,憑什麼要他們父女受罰?司寇芊雨噌一下蹦起來要和鳴鳳長公主理論,不料被司寇勳死死拽住,“爹,你放開我!我要教訓這個女人!”

鳴鳳長公主斜睨著她勾起嘴角道:“想害死你爹的話,來啊。本宮會怕你這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不成?”

“你……”司寇芊雨被她捏住命門氣得說不出話。

“芊雨,跪下!”

“爹!”

“衝撞冒犯皇子在先,辱罵本宮在後,今日居然在太後麵前胡言亂語大膽抗婚。司寇芊雨,你可知道你犯的樁樁件件皆是殺頭大罪,若是皇上嚴加追究,誅你九族也未為過。你說你是不是想害死你爹?”鳴鳳長公主的話叫司寇芊雨背上瞬間冒出冷汗。

這些事情,在現代社會長大的司寇芊雨隻是下意識地憑著她的意思去做,從來沒有想到過她現在身處古代封建社會,身份的差距注定了一切,敢對皇族不敬從來都是死罪。

呆愣半晌,司寇芊雨看向鳴鳳長公主:“你,你想怎麼樣?”

“乖乖奉旨嫁給西陵王,你與本宮兩廂無事。”鳴鳳長公主眉梢泛上得意的之色,覷著司寇芊雨的眼神很是輕蔑。

咬牙猶豫半晌,司寇芊雨道:“好,我嫁!”

“芊雨!”一直跪在地上的司寇勳聞言大驚。

司寇芊雨揚手止住司寇勳:“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是什麼東西,膽敢跟本宮談條件?”鳴鳳長公主怒道。

微微一笑,司寇芊雨看著她道:“長公主方才也說了,我犯得的皆是死罪,那麼我也不在乎再多犯一件真真正正可以株連九族的大罪,比方說新婚之時在賓客麵前公然刺殺西陵王。那種常年臥病在場的病秧子,我想殺他有的是方法。到時,隻怕長公主也難逃幹係。”

“你……司寇芊雨!”鳴鳳長公主指著她氣得渾身亂顫,顯然沒想到她一個小女孩能動有這番心思。

“不知長公主可願與我談談條件呢?”現在輪到了司寇芊雨得意,抱肩欣賞鳴鳳長公主陰晴不定的臉色。其實,她也隻是嘴上說說,連打死個小蟲子都不敢看的人,又怎麼敢殺個毫無反抗之力的病人呢?但是,想達到目的她必須給鳴鳳長公主來一記狠的,這一招玉石俱焚看來效果還不錯。

鳴鳳長公主猶豫再三,盯著她的目光幾度變換,最後終於下定決心般問道:“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先看看本宮能不能做到。”

“長公主不用兜著圈子套我,這件事你肯定能做到,答應了便是。”司寇芊雨笑嘻嘻地說。

“司寇芊雨,你不要欺人太甚!”鳴鳳長公主厲聲道。

挑了挑眉,司寇芊雨轉身扶起司寇勳作勢要走:“長公主既然沒誠意,我們也不必談下去了,等著皇上誅我九族好了。爹,你說我的嫡母大人算不算在九族之中呢?”

“這……”司寇勳點了點頭道,“自然是算的。”

“那豈不可惜?”司寇芊雨皺了皺眉說,“她那麼高貴的人竟然要為我這條賤命陪葬。”

見他們父女真的要走,鳴鳳長公主急道:“慢!”

上鉤!司寇芊雨站住,回頭看著她:“長公主同意了?”

“本宮,本宮……”鳴鳳長公主支支吾吾不肯給個準話。

“不同意?那我們走,爹。”司寇芊雨說著又要走。

“本宮同意便是。”鳴鳳長公主慌忙道,“不知到底是什麼條件?”

司寇芊雨衝司寇勳得意的笑了笑,回過身說:“放我爹離開駙馬府,從此之後,我爹於長公主再無關係!”

“什麼?”鳴鳳長公主滿臉驚慌地看向司寇勳,“駙馬,你,你真的要離本宮而去?”

初聞司寇芊雨所言司寇勳亦是一驚,可是想到這些年所遭受的經曆,司寇勳躬身一揖:“求長公主成全。”

“這……這不可能!我們是先皇指婚的,豈能你說走就走。”鳴鳳長公主搖著頭說。

“沒有什麼不可能。”司寇芊雨看了看她爹說,“這法子可能要冒些險,爹你不要怪我。”

“爹怎麼會怪你。”司寇勳慈愛摸了摸她的頭。

司寇芊雨眉眼一彎笑了笑,對鳴鳳長公主道:“我爹常年抑鬱,身體早已不好,長公主隻需差人上報皇上,為我爹操辦一場假的葬禮,我爹從今往後便從皇室中除名,與長公主再無瓜葛。”

“駙馬,你執意如此?”鳴鳳長公主眼圈一紅,望著司寇勳滾下兩行淚珠。

司寇勳別無多言隻一句:“求長公主成全。”

“駙馬……”鳴鳳長公主無語凝咽,隻愣愣地看著司寇勳依稀可見當年俊美容貌的臉龐。

用手中皇權得到了他的人又如何?不過是將人折磨到麵目全非罷了。司寇芊雨落在鳴鳳長公主臉上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憐憫,飛揚跋扈了一世,終究是得不到心愛男人的心。

其實司寇芊雨會起這樣的念頭,是因為從崔嬤嬤嘴裏得知了司寇勳的真實境況。初見司寇勳她以為他是個老頭,鬢發斑白,麵容憔悴,後來崔嬤嬤告訴她,司寇勳才剛過不惑之年。什麼樣的折磨能令一個四十幾歲的人看起來比六十歲的人還要蒼老呢?

恩師遭人陷害闔府抄沒,心愛的女子逃過一劫卻自此落為娼籍,賣身青樓。滿腹經綸因著皇帝賜予的婚事再無施展之處。妻如河東獅,欺壓夫婿逼死公婆,若有不順意便以死相挾。人生在世落得如此地步,也難怪司寇勳未老先衰,終日鬱鬱了。

崔嬤嬤說,如果不是還有司寇芊雨這個精神支柱,這些年來以鳴鳳長公主平日所作所為,說不定司寇勳早已被逼死了。所以,不管用什麼方法,司寇芊雨一定會把司寇勳救出駙馬府。

一邊是心愛的男人,一邊是榮華富貴和權勢,鳴鳳長公主兩相權衡之下,終於答應司寇芊雨,等她出嫁之後,便立刻為司寇勳操辦葬禮放司寇勳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駙馬府中忙得人仰馬翻,長公主跟前的女兒出嫁,即便並非親生的也馬虎不得,頭飾妝麵、胭脂水粉、嫁衣嫁妝等等各色物品皆要準備。

當然,這些事情自有駙馬府中的內外管事操心,司寇芊雨量完嫁衣尺寸便再無他事。也虧得如此,她才能偷空溜出駙馬府前往鬆竹館。

娘蓉按照司寇芊雨的吩咐定製了新的牌匾,盯著姑娘們拍好了《西廂記》,丫頭小廝一並換了新衣裳新麵貌,待館內裝潢完畢,鬆竹館重新開張。

開門頭一天,由於司寇芊雨別開生麵的開業剪彩儀式引起了不小的動靜,所以盡管沒有姑娘到街上去拉客,鬆竹館內也已是人滿為患。娘蓉跟著司寇芊雨坐在二樓的雅間裏,看到樓下的情景不由歎道:“這把果然賭對了。”

“就說不會讓娘蓉你後悔的。”司寇芊雨搖著折扇笑得得意。

為了早日給她爹在駙馬府外安置一處房子,司寇芊雨在鬆竹館的管理經營上花了不少心思,不能全部照辦現代VIP會所的經營模式,因為雖然新穎但對古人來說有些觀念他們是無法接受的,所以她想了個古今結合的經營模式招攬香客。不過話又說回來,好在古往今來妓院的經營模式改動並不大,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獨辟蹊徑蓋過環采閣的風頭。

“九曲風濤何處顯,則除是此地偏。這河帶齊梁,分秦晉,隘幽燕。雪浪拍長空,天際秋雲卷。竹索纜浮橋,水上蒼龍偃。東西潰九州,南北串百川。歸舟緊不緊如何見?卻便似駑箭乍離弦。”

司寇芊雨正在樓上想著自己的心事,忽聽得樓下婉轉優美的唱詞,大有餘音繞梁三日而不止之勢。往下一瞧,原來是《西廂記》開演了,清璿一身英俊小生扮相在台上演的正是張生。清璿這個姑娘不簡單,不光人長得美,更難得的是她身上有股靈氣,這是鬆竹館內其他姑娘所沒有的。司寇芊雨打算培養她做鬆竹館內的台柱。隻是聰明而有才華的人往往並不好管教和打磨,不知清璿會在她手下走到哪一步。

“娘蓉,白竹、碧柔和聽荷幾人最近如何?”

“不瞞姑娘說,幾人都是極認真的在學習姑娘所教的東西,方才碧柔上去獻舞已是討了個滿堂彩。你看看下麵那些男人的嘴臉,真是不堪入目啊。”娘蓉叼著煙袋鍋不屑地向下撇了撇嘴角。

司寇芊雨也是冷笑一聲道:“有什麼辦法,我們掙得是那些男人的錢。給姑娘們吩咐下去,館內一律賣藝不賣身,不管是誰,若是壞了規矩,立刻給我卷鋪蓋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