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愛到骨子裏(1 / 3)

因為她終於認識了一個真正的紀光耀。不是她想象中那個英俊冷酷的大俠,而是一個悲情所困,而且還會遷怒於人的凡夫俗子。至今仍然記得被紀光耀壓在身下,差點被侵犯時的恐懼感……

雖然恐懼,但是後來吳曉曉仔細回憶當時的情況,覺得就算韓瑾沒有及時出現,紀光耀最後肯定也會懸崖勒馬。說到底,他當時隻是心情鬱悶,想找個地方發泄,而自己正好撞上了他的槍口而已。他那麼做隻想嚇唬自己一下而已,以他的正直性格,還有他對明雪兒的感情,他都不會做出侵犯女人的醜事--即使那個女人是他的名義上的妻子。

沒有愛駒王子相伴,一條短短的路,走起來也變得格外費時。當吳曉曉來到她與紀光耀的相遇之地時,腳底板已經痛得快要抽筋了。遺憾的是,她並未在這裏發現紀光耀的身影。累得筋疲力盡的吳曉曉打起最後幾分精神,又在附近繼續找了幾圈,但是直到把腳都磨出水泡來了,還是沒有找到紀光耀。

累得實在沒有力氣的吳曉曉抬頭看了看天色,離傍晚還有些時辰,於是她打算先休息一下,然後再打道回府。正巧旁邊就有一棵參天大樹,樹幹足足比她的身體寬兩倍,正好可以當一個好靠背。

吳曉曉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樹下。本來隻打算坐一會兒,但坐著坐著眼皮就變重了,吳曉曉隻得閉上眼睛。但是沒想到這一閉眼,竟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啪嗒”一點什麼東西重重地落在頭頂,吳曉曉頓時抖一下,突然從夢中驚醒。

緊接著,又有幾滴黃豆大的水珠從天而降,“啪嗒啪嗒”地落下來,在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的淺坑。

“下雨了?”吳曉曉揉揉眼睛,抬頭望著天色,這才發現天空一片漆黑。這種漆黑絕對不是烏雲掩日可以辦到的,唯一一個可能就是太陽早就下山了。

“糟了,我還要回去呢……”吳曉曉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腳痛,埋頭向紀家衝去。

但是剛剛跑出十多步,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響。“轟--”的一聲,就像炸彈爆炸一下。吳曉曉嚇得抱頭尖叫。其實她不怕打雷,但是剛才那雷聲大得恐怖,而且距離很近,簡直就像從頭頂傳來的一樣。

眨眼之間,天色更黑了。雷鳴伴隨著閃電,此起彼伏地從吳曉曉的頭頂劈過。緊接著隻聽“嘩啦”一聲,天空仿佛被捅了一個洞似的,瓢潑大雨傾瀉而下。就連林子裏茂密的樹枝都無法擋住這可怕的雨勢,不到一會兒,吳曉曉就已全身濕透。半透明的衣服濕淋淋地貼在身上,頭發上也全是水,發絲全都貼在額頭和臉頰上,那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偏偏古代的衣服又很長,淋濕以後變得很重,連提都提不起來。

吳曉曉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啪”的一聲摔了一個狗啃泥。正好倒下的地方就是泥潭,不僅衣服全都被泥水浸濕了,就連身上和臉上也全都沾滿泥漿。吳曉曉掙紮著爬起來,但是沒走幾步又摔倒了。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不知怎麼回事,眼內竟然湧上一股熱流。

淚水、雨水、泥水,三種液體混在一起,順著臉頰和脖子往下淌。

怎麼辦,回不去了……附近又沒有避雨的地方……難道要這樣一直在雨中等雨停麼……

吳曉曉咬著嘴唇,臉上露出倔強而又痛苦的表情。

就在這時,一道巨雷突然劈下來,正好劈到吳曉曉身旁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大樹發出“啪啪”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而且還伴隨著樹枝樹葉的摩擦搖晃聲。吳曉曉轉過頭去,嚇得渾身僵硬。

那棵大樹居然被雷劈倒了,搖搖晃晃地向吳曉曉站立的地方倒下來--

“啊--”的一聲尖叫,根本來不及跑,吳曉曉嚇得抱頭蹲在地上。

頭頂上空,倒塌的大樹黑沉沉的陰影,對準吳曉曉狠狠地砸了下來。

“轟--”的一聲巨響從頭頂傳來,吳曉曉還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還好樹林裏麵大樹多,那棵大樹隻倒到半空,就被另外一棵大樹的樹枝擋住。大難不死的吳曉曉撿回一條命,嚇得渾身發軟,雙腿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誰料,吳曉曉剛剛鬆了一口氣,但是頭頂又傳來“哢哢”的可怕斷裂聲。

下一瞬間,隻見一截和吳曉曉腰身差不多粗的樹枝從頭頂二十多米高的地方筆直掉下來。

如果被這截樹枝打中,就算不死也也要頭破血流了!

就在生死一線之際,突然一個人影從旁邊衝出來,抱著地上的吳曉曉在泥水中打了好幾個滾,最後還是撞到一個樹樁子上才終於停下來。與此同時,那截樹枝不偏不斜地落在剛才吳曉曉所在的位置。

要不是人影及時出現,吳曉曉早就沒命了。

“你,你是誰……”吳曉曉本就精疲力盡,被人影抱著滾了好幾圈後,更是頭暈眼花,剛問出這幾個字,胃裏就漾起一股酸水,急忙張嘴趴在地上幹嘔起來。

那人遲疑了一下,但最後還是蹲在吳曉曉身邊,扶著她的肩膀問:“你還好吧?”

聽見他的聲音後吳曉曉頓時僵硬住了,不敢置信地抬頭一看,紀光耀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近在咫尺,就像幻覺一樣。吳曉曉之所以感覺這張臉熟悉是因為韓瑾每天都頂著這張和她一起生活,之所以感覺陌生是因為這張臉上流露出的冷漠神情與韓瑾不同。

此時紀光耀也已渾身濕透,灰色的衣服打濕以後變得漆黑,緊緊地貼在他的身體上,仿佛連手臂上肌肉的形狀都能看見。濕透的發絲貼在額頭和鬢角,不斷向下滴水,狼狽之中卻又透出幾分性感。

吳曉曉隻看了一眼,就匆匆低下頭去,輕聲問道:“你早就知道我在找你吧,為什麼不出來見我?”不然紀光耀不會出現得這麼及時。

其實紀光耀真的就在他與吳曉曉相遇的那個地方練劍,但是在吳曉曉靠近之前,他就已經躲起來了。然而吳曉曉找不到紀光耀並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到處尋找。紀光耀本來不想管她,但是怎麼都不放心她一個女子在樹林中亂走,所以才一路尾隨,暗中保護。誰料吳曉曉居然靠著樹幹睡著了,紀光耀也隻能坐在一棵可以看見她的大樹上等她醒來。

正因為如此,剛才吳曉曉差點受傷的時候,紀光耀才能如此及時地衝出來救她。

“這裏太危險了,我們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紀光耀沒有回答吳曉曉那個“為什麼不出來見她”的問題,而是強硬地提起吳曉曉的胳膊,把凍得渾身僵白的她從地上拉起來。

剛剛撿回一條命的吳曉曉尚未從驚嚇中恢複,雙腿微微發軟,根本站不起來。紀光耀猛地一拉,她的身體竟朝著紀光耀的懷中倒下去。輕輕的一個響聲後,吳曉曉的雙手和臉頰都已經貼在紀光耀的胸膛上,隔著濕透的衣服,紀光耀的體溫和心跳都向吳曉曉的臉頰和手心傳來。吳曉曉就像被吸住了似的,一時之間呆若木雞,不能動彈。

這曖昧的姿勢維持了好一會兒,吳曉曉才愣愣地說了一聲:“對,對不起……”不過,就在她剛想自己站穩的時候,紀光耀卻突然抬手攬住她的肩膀,再次把她按回自己的懷中。

吳曉曉緊張地滿臉通紅,耳邊“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幾乎快要蓋過雨聲了。既有紀光耀的心跳,也有自己的。傾盆大雨已不再像剛才那麼可怕,渾身上下不斷淌水的吳曉曉仿佛忘記了危險和窘迫,緊緊抿著的嘴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雷聲和閃電都不再駭人,因為隻要躲在他的懷中,他就會保護自己。

“抱緊我,不要亂動。”紀光耀把吳曉曉摟得更緊。

吳曉曉“哦”的應了一聲,下意識抬起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身。兩具濕透的身體緊密地貼在一起,本就不厚的衣服這時就像塑料薄膜似的裹在身上,就像沒穿衣服一樣。溫暖的體溫驅散了彼此身上寒冷的雨水。吳曉曉臉頰紅彤彤的,既害羞又甜蜜,低聲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時紀光耀已經抱著她飛起來,用極快的速度在林中穿梭。正因為速度太快了,紀光耀才把吳曉曉抱得很緊。兩人的臉頰大概隻隔著一兩寸的距離,近得令吳曉曉緊張得喘不上氣。忽然,她發現紀光耀嚴肅的神情中還帶著幾分焦慮,好像是迷路了。

比紀光耀更熟悉周圍環境的吳曉曉馬上看了一下四周,判斷出他們所在的位置後,對紀光耀說:“我知道前麵有一個山洞,我們先過去躲一下吧。”

有這個吳曉曉指路,他們很快就來到可以避雨的山洞。這個山洞是以前吳曉曉打獵時發現的,經常用來當成午間休息的地方。裏麵還存放了一下幹糧、柴火和打火石,雖然幹糧早就不能吃了,但是柴火還是幹的,正好可以用來取暖。吳曉曉早就從林家學會了使用打火石的方法,進入山洞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把火生起來。

鮮紅的火苗刷的一下竄得老高,山洞中陰冷的空氣頓時都被烘得暖洋洋的。

紀光耀一直站在洞口,抬頭仰望沒有一點減弱跡象的大雨,憂心忡忡地皺起眉頭。

生好火的吳曉曉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紀光耀的身後。“這雨下得好大啊,大概會下一整晚吧。”

聞言,紀光耀回頭看了吳曉曉一眼,麵無表情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先在這裏避一晚,等明天雨停了再想辦法吧。”吳曉曉一邊說,一邊走回篝火邊,想把落湯雞似的的自己快點烤幹。半濕不幹的衣服穿在身上好難受,吳曉曉不斷改變坐姿,一會兒正麵麵向篝火,一會兒背麵麵向篝火,一會兒頭頂麵向篝火,一會兒腳底板麵向篝火。

見狀,紀光耀皺著眉頭說:“你不如先把衣服脫下來,然後做個架子掛在火上烤更快。”

“你以為我不想啊……”吳曉曉撇撇嘴。要不是紀光耀這個大男人在場,吳曉曉早就脫得精光了。與其穿著濕淋淋的衣服,還不如赤條條、光溜溜的更加舒服。

“你放心,我不會偷看你,不過你也不要偷看我。”留下這不帶任何溫度的一句話後,紀光耀就轉過背去開始脫衣服。赤裸性感的背脊很快就出現在吳曉曉眼前,吳曉曉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這時紀光耀突然回過頭來,看得眼睛睜得比貓還大的吳曉曉後,厭惡地皺起眉頭說:“沒聽見我剛才叫你不要偷看我麼?”

“誰,誰要偷看你啊!”吳曉曉氣呼呼地轉過背去,臉漲得通紅。

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紀光耀的聲音:“可以了。”

吳曉曉小心翼翼地回頭瞥了一眼,沒有看到紀光耀,隻看到紀光耀剛才脫下來的衣服。原來,紀光耀把他的濕衣服當成屏風一樣隔在兩人之間,既可以便於用火烘幹,又可以把山洞分為裏外兩個空間,誰也看不見誰。

“你也快點把濕衣服脫下來烤幹吧,不然會著涼的。”紀光耀的聲音隔著“屏風”傳來,雖然依舊冷冰冰的,但吳曉曉卻能聽出他對自己的關心。不過這份關心並非男女之情,而是一個男人在女人遇到麻煩時應該做的事情罷了。

雖然知道紀光耀不愛自己,但吳曉曉依然忍不住開心。她脫下自己的濕衣,學著紀光耀的樣子,用樹枝搭成一個小架子,然後把衣服掛上去,做成“雙重屏風”。

屏風對麵的紀光耀一聲不吭,抱手靠坐在洞壁邊。吳曉曉盯著他映在“屏風”上的影子,小聲問道:“紀光耀,你的武功是誰教你的?”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任何回應,於是吳曉曉又換了一個問題:“你這幾天都在樹林裏嗎?你每天吃什麼,睡在哪裏啊?”然後紀光耀還是沒有吭聲。

“你陪我說說話吧,不然我覺得好害怕……”吳曉曉可憐兮兮地說。隔著“屏風”,紀光耀坐在靠外麵的地方,吳曉曉坐在靠裏麵的地方。這個山洞還很深,吳曉曉的背後十多步遠的地方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漆漆洞穴,時不時還有涼風從洞裏吹出來,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小石子滾動般的響聲,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在吳曉曉的哀求之下,外麵的紀光耀終於出聲了:“你想說什麼?我不想談關於我自己的事情。”

聽到他開口,吳曉曉掩不住欣喜地微微提高了聲音:“我隻要聽到一點聲音就不害怕了,你隨便說什麼都可以。”

然而,對麵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吳曉曉心想,是不是讓紀光耀這根木頭樁子隨便說什麼的難度太大了,於是建議道:“不如你唱首歌給我聽吧。我保證我馬上睡著,再也不打擾你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吳曉曉暗暗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要哄紀光耀開口真難。

誰料就在她想放棄的時候,一縷歌聲就像青煙一般隔著“屏風”飄來。剛開始的幾句聲音太低了,根本聽不清唱的什麼詞,後來聲音才漸漸大起來,依稀可辨的兩句是:“長相守,紅塵伴……年華衰,共白頭……”

談不上唱得多好,但是紀光耀肯開口,而且還是唱情歌,已經夠讓吳曉曉驚訝得合不攏嘴了。

但是這首歌調子婉轉嫵媚,歌詞又有些矯情,怎麼聽都像青樓小曲。

果不其然,紀光耀唱完以後,輕輕說了一句:“以前雪兒經常唱給我聽。”

明雪兒是他心中無法愈合的傷口,一旦提到這個名字,剛才還挺溫馨的氣氛瞬間就被哀傷籠罩。

吳曉曉下意識問道:“你這麼喜歡她麼?”並非羨慕,也並非嫉妒,隻是有些惋惜而已。雖然她也喜歡紀光耀,但如果紀光耀和明雪兒真是兩情相悅,她就會自己退出,絕不橫刀奪愛。但是現在無論是紀光耀,還是自己,甚至包括明雪兒,都在互相折磨彼此,令陷入這段多角戀中的每個人心裏都藏著酸楚的苦痛。

“我說過我不想談自己的事情。你怎麼還沒睡著?”紀光耀的態度比剛才降了好幾度,就像結凍似的。

吳曉曉心想,是你自己提起這麼敏感的話題,教我怎麼睡得著。但是為了不惹紀光耀心煩,吳曉曉還是乖乖地說:“那好,我什麼都不問了。晚安,好夢。”說完便賭氣似的蜷縮身體,麵向牆壁,壁上眼睛,努力培養睡覺情緒。

誰料,鼻子突然癢起來。“阿嚏。”吳曉曉打了一個打噴嚏。這隻是一個開頭,緊接著,她又截斷不斷地“阿嚏,阿嚏”了好幾聲。揉揉癢酥酥的鼻子,摸摸熱乎乎的臉頰,難道生病了?真是禍不單行。

然而更令吳曉曉吃驚的卻是接下來“屏風”後麵紀光耀的一句話:“過來,我抱著你睡吧。”

“過來,我抱著你睡吧。”

聲音正直得就像對寵物說“過來,我抱你睡”一樣,聽不出一絲邪念。但吳曉曉依然被嚇得不輕,“什麼?”剛一張口,又是幾個“阿嚏阿嚏”的大噴嚏。

“不然你以為你可以光著身子一覺睡到大天亮還不生病麼?”

依舊是無比正直的語氣,反倒襯托得吳曉曉想歪了很可恥。

“不,不用了……”吳曉曉努力克製住想打噴嚏的欲望,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和鼻子。

這一捂,令聲音顯得非常不自然,悶聲悶氣的。外麵的紀光耀聽得直皺眉頭,幹脆直接掀開“屏風”,對裏麵的吳曉曉說:“反正我們已經拜過堂了,你要我怎麼負責都行,還有什麼問題麼?”

“呀啊--”吳曉曉沒料到他會直接掀“屏風”,嚇得尖叫起來。麵朝下緊緊地抱住胸部,這時屁股又露在外麵。趕緊坐起來把屁股藏好,但是胸前的大片春光又露了出來。

“你幹什麼呀!色狼!”怎麼也無法用兩隻手遮住所有重點部分的吳曉曉差點氣哭了,尖叫聲越來越高。

但是紀光耀就像沒聽見似的,竟然穿過“屏風”,越過篝火,徑直向吳曉曉走來。

“站住!站住!你不要過來!”吳曉曉連滾帶爬地往裏麵躲,但又忍不住回頭瞥了紀光耀一眼,發現他原來穿著褲子,隻是半裸而已,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紀光耀的衣服比吳曉曉的厚,而且長度過膝,所以剛才在大雨之中,他隻是把衣服淋濕了,但是被衣服罩在下麵的褲子卻還幹著。

相比之下,吳曉曉就慘多了。她穿的是連衣裙,一脫下來身子全都光了。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暴露在紀光耀的視線中。

“聽話,別亂叫,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紀光耀蹲在地上,一把抓住吳曉曉赤裸的胳膊,皺著眉說。

吳曉曉委屈和羞愧的淚水在眼眶裏麵直打轉,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你看,這樣就不冷了。”說著,紀光耀輕輕一拽,吳曉曉直直倒入他的懷中。

紀光耀背靠洞壁,雙手環繞在吳曉曉的腰上。吳曉曉的背部緊緊貼在紀光耀的胸膛,整個上半身都被包圍在他的懷抱中。背心感受到人體的溫度後,真的覺得沒有剛才那麼冷了,而且噴嚏也在不知不覺中止住。除了這個曖昧的姿勢讓她覺得非常難堪以外,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驅寒的好辦法。

“閉上眼睛乖乖睡覺,睡著了就不會害羞了。”

難得聽到紀光耀用如此輕柔的聲音對自己說話,吳曉曉緊張得心跳越來越快,不要說睡著了,就連保持平常心都不行。兩人的身體貼得非常近,紀光耀說話時,口中呼出的熱氣輕輕撲在吳曉曉的頸窩處,撩撥得她的身體陣陣酥麻。

“這,這種情況下……我怎麼敢睡著……”吳曉曉扁著嘴說。一絲不掛的自己被一個半裸的男人抱著,而且還是對方還是自己心儀的對象。這教吳曉曉怎麼睡得著,她已經做好徹夜失眠的心理準備了。

“我都說不會對你做什麼了。”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明明他的身體如此溫暖,但是語氣為何冷得就像冰塊一樣。吳曉曉此時非常矛盾,如果紀光耀突然對她做什麼,她會非常生氣;但如果紀光耀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又會覺得非常自卑和失望。

“反正我就是一點都不性感……”撅著嘴小聲抱怨。脫光了倒在一個男人懷裏,但是那個男人居然一點欲望都沒有,作為女人來說,最失敗也不過如此吧。

“不要說話,閉上眼睛……”紀光耀的聲音低柔地從耳邊拂過,就像催眠術一樣,吳曉曉緩緩閉上眼睛。

四周安靜極了,即使偶爾篝火中會傳來“劈啪”一聲輕輕的爆裂,洞外還有嘩啦啦的瓢潑大雨,但是在吳曉曉的耳邊,仿佛隻身下兩人均勻的心跳和呼吸聲。

好溫暖啊……

紀光耀的體溫就是最好的催眠藥,吳曉曉本以為自己會睜著眼睛等待黎明的降臨,但是不知不覺中,竟然在紀光耀的懷中沉睡過去……

那天晚上吳曉曉做了一個夢,夢到與紀光耀洞房的那天晚上,他沒有躍窗離去,而是溫柔地抱著自己,安然入眠。

第二天。婉轉的鳥鳴把吳曉曉從夢中喚醒。

揉了一下眼睛,從眼縫裏看到周圍的環境有些奇怪。沒有床,沒有天花板,也沒有家具。隻有一堆岩石和燃盡的篝火痕跡。吳曉曉愣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終於想起昨晚的事情。

如果不是做夢的話,昨晚她應該是在紀光耀的懷中睡著的。

但是,現在洞穴之中隻剩下她一個人,紀光耀早已不知所蹤。

不會真的是做夢吧?吳曉曉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腦袋昏昏沉沉的,很不清醒。

突然,門口出現一個人影。吳曉曉嚇得“呀”的叫了一聲。

人影背對光線,站在洞口,冷漠地丟下一句話:“醒了就快點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去。”

聽到聲音之後,吳曉曉才認出他就是紀光耀。原來紀光耀早就醒了,而且穿好衣服在洞外等她。

吳曉曉這才發現昨晚的濕衣服已經烤幹了,而且正搭在自己的身上。這裏隻有她和紀光耀兩個人,衣服肯定是紀光耀為她蓋的。想到這裏,吳曉曉心中飄過一絲暖流,對洞口的紀光耀說:“昨晚謝謝你。”

聞言,紀光耀沒有回話,而是冷漠地扭開頭,麵朝洞外的樹林站立。

即便如此,吳曉曉還是隱約可以感受到他在害羞。說來奇怪,不知怎麼回事,現在她已經可以漸漸感受到紀光耀的情緒了。雖然他長著一張毫無表情的撲克臉,但現在吳曉曉已經可以從這張撲克臉上隱約識別出一些人類的喜怒哀樂。

吳曉曉七手八腳地穿好衣服,用手指刮了刮亂糟糟的頭發。來到紀光耀身後問:“你和我一起回去麼?”

問完之後吳曉曉就後悔了,因為明顯看出紀光耀的臉色比剛才陰沉了一點。

“你在這裏等我,我找韓瑾把你接回去。對了,我希望你可以忘掉昨晚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