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萱,我該怎麼辦……”
北齊,皇宮。
眼見著澡盆裏如同無數顏料攪合在一起說不出是個什麼顏色的溫水時,寒子念果斷拒絕寬衣沐浴。
“師弟,這是甄玉鼎花了三天時間配成的藥浴,對解你身上的毒非常有幫助!你快進去啊!”一側,風洛衣見寒子念絲毫不為所動,索性親自伸手欲解其腰間係帶。
“禦書房還有那麼多奏折,本王可沒空陪你們閑扯!”寒子念揮手掃過風洛衣,冷顏欲走出寢宮。
“所以說嘛,好心未必有好報,他自己都不樂意治,你在那兒操什麼閑心呢!”一側,倚在梁柱旁的甄玉鼎悻悻聳肩,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賀菲萱?你怎麼回來了!”風洛衣也不管甄玉鼎的陰陽怪氣,登時大吼一聲,寒子念聞聲陡震,眸子下意識朝房門看過去,就在這個空當,風洛衣啪啪兩下封住了寒子念的穴道。
“風洛衣!你大膽!”寒子念心知上當,登時怒聲厲吼,卻不想下一秒連啞穴也讓風洛衣給封住了。
“師弟,得罪了!隻要沒到下月初八,我們就有希望!”風洛衣也不管寒子念眼中似要將人淩遲處死的凶狠目光,徑自解著寒子念腰間係帶,爾後一件件褪其身上的衣裳。
“嘖嘖……你們這是鬧哪樣?不堪入目啊!”甄玉鼎見風洛衣如此肆無忌憚,登時以手遮麵,單單露出一雙眼睛。
“唔唔唔!”眼見著風洛衣欲連自己身上最後的遮掩物都拽下來,寒子記登時急了。
“哦!也對!”風洛衣恍然般鬆手,爾後猛的抱起寒子念,硬是將其扔到了澡盆裏,雙手臨出水時還不忘將寒子念唯一可以裹體的東西給拽了下來。
“唔唔……唔唔唔……”寒子念胸腔的怒火已經燒到了頭頂,那張紅的發紫的臉上滿是憤怒。
“這個得泡多長時間?”風洛衣根本不看寒子念淩厲如峰的目光,狐疑看向甄玉鼎。
“一個時辰差不多了。”甄玉鼎覺得風洛衣是真心為寒子念好,如同自己對南宮夜一般,所以無論如何,在下個月初八之前,他是不會讓寒子念好起來的。
“那就兩個時辰吧!你還杵在那兒幹嘛?等著讓他瞪死啊!”不待甄玉鼎反應,風洛衣已然拽著甄玉鼎走出殿門,到旁邊小屋喝酒去了。
殿門緊閉之時,寒子念所有的憤怒順間化作無盡的傷感,自賀菲萱離開之後,他每每閉上眼睛,都是與賀菲萱的過往,歡喜的,悲哀的,每一幕都值得他回憶數遍。他知道,這所有的回憶,將會伴他渡過餘生。
想著想著,寒子念忽然覺得身體似乎出現異常,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自腳板開始慢慢延伸到腰部,又到胸口直至最後到了臉上,於是在這種麻癢難耐的狀況下,寒子念煎熬了整整兩個時辰。
當風洛衣掐著時辰回到寢殿的時候,分明看到寒子念周身上下起滿了細細密密的小疙瘩,緊湊的排在一起,一點兒縫隙不餘。
“怎麼會這樣?”風洛衣登時揪起甄玉鼎的衣領,恨聲低吼。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甄玉鼎的確不知道,他不過是在水裏放了些譬如素芯蘭這種溫和的花瓣製成的花粉,又揚了些舒筋活血的藥材,實在沒動別的手腳,他發誓!
“不知道?不知道就完啦!”風洛衣又豈是個好糊弄的主兒,登時揮拳打了過去。眼見二人在自己麵前打的不可開交,寒子念真真是想將心裏的話吼出來:是不是先給本王解了穴道再打啊!
於是在二人打的正酣的時候,寒子念身上的穴道自行解開,寒子念仿佛魚躍龍門的蹦出來,順間抄過衣服套在身上,爾後不管一側揪打的兩人,伸腳將浴盆踹個稀巴爛。
風洛衣與甄玉鼎聞聲陡震,便見寒子念一雙凶狠如鷹的眼睛噴火似的瞪著二人。
“本王再也不治了!斷子絕孫也不關你們的事!再敢出這幺蛾子,本王剁了你們喂狗吃!是野狗!記住了!”寒子念憤然怒吼之後,踢門而去,留下屋內二人麵麵相覷。至此之後,風洛衣開始不信任甄玉鼎了,反倒是甄玉鼎,竟然沒嚷著要走。
距離初八還有十天的時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北昭皇城反賀菲萱封後的聲音越來越高,甚至還有過幾次官民衝突。
“宮女說你早膳吃的甚少,沒事吧?”南宮夜進來的時候,賀菲萱正在桌邊凝思。
“聽聞昨日有百姓圍在皇宮西門?”隻要有心,想知道的自然會知道,賀菲萱不答反問。
“亂民而已。”南宮夜輕描淡寫道。
“若真是亂民還好,隻怕沒那麼簡單。”賀菲萱美眸微眯,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此話怎講?”南宮夜聞聲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