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一時間,寒子念砰地踹開地窖的門,在看到賀菲萱的那一刻,寒子念驚喜過望,快步走到賀菲萱麵前。
“不要過來!呃……好痛!唔唔唔……”眼前的顧月汐凶狠無情的將那根剛剛還插在玉兒身上的繡花針,一點點的穿透自己的下顎,疼,錐心刺骨!賀菲萱眼中迸發出極恨,雙手不停的掐在自己的喉嚨處,想要將那根繡花針拔出來,可不管她怎樣用力,那根針就那麼穿透了自己的舌頭,她想開口求救,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菲萱……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寒子念驚恐看著表情痛苦的賀菲萱,茫然伸出雙手,卻不敢冒然碰觸賀菲萱的身體。
“顧月汐……你好狠的心啊!你好狠……芊羽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唔唔……”賀菲萱的手依舊狠狠的卡在自己的脖頸上,眼中透著極恨!
“菲萱!”眼見賀菲萱就要把自己掐死,寒子念再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將賀菲萱緊緊攬在懷裏。
“不要!寒弈德!唔唔……”賀菲萱瞳孔驟然放大,眼睜睜看著麵目猙獰的寒弈德將那碗摻著落雁沙的冷水灌進自己的嘴裏,疼自舌尖到肺腑,每一處都似被滾燙的熱水一遍遍的澆灌,朦朧中,賀菲萱絕望的放棄掙紮,眼前赫然出現一片殷紅如荼的曼珠沙華,開的妖冶刺目,開的豔紅如火。
“菲萱!你別嚇本王……你怎麼了?菲萱!”看著賀菲萱瞳孔漸漸渙散,緊卡在脖頸上的手頹然垂到兩側,寒子念的心猛然揪緊,仿佛是被一隻手緊攥著,他無法承受的緊緊抱住賀菲萱,一遍遍喚她的名字。
“三載夫妻……換一碗毒藥,骨肉分離……換胞弟慘死,玉兒殞命……你要與我毫無瓜葛……芊羽卻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賀菲萱仿佛失了靈魂般由著寒子念摟在懷裏,雙眼空洞的盯著眼前一片虛無,低聲呢喃。可這聲音落在藏在衣櫃裏的寒弈德耳朵裏的那一刻,激起寒弈德一身冷汗,汗水躂濕他的後背,令其毛骨悚然!
這一刻,他已經確定自己不在幻境,可是幻境裏的賀菲萱又怎會知道顧芊羽死前的那句話,那句做鬼也不會放過自己的詛咒!
“菲萱……菲萱你怎麼了?”眼見著賀菲萱的雙眼漸漸迷離直至緊閉,寒子念大聲呼喚,雙臂猛的較勁將賀菲萱護在懷裏,急步衝了出去。
地窖的門再次關緊,寒弈德僵直推開衣櫃,踉蹌著從裏麵走出來,雙眼滿是驚駭和恐懼,是顧芊羽嗎?賀菲萱?顧芊羽?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顧芊羽!你出來!本王就在這裏,你來報仇啊!來啊!”寒弈德忽然仰麵朝天,低戾厲吼,嗜血的眸子迸發出絕頂的惱恨。
忽的,一陣仿佛是自地獄傳出來的冥音幽幽想起,三載夫妻換一碗毒藥,骨頭分離換胞弟慘死,寒弈德!你要與我毫無瓜葛,可芊羽卻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啊!”寒弈德驚恐著後退數步,背脊直抵在牆壁上,雙眼駭然看向四處,卻隻是空空如也。
“顧芊羽,本王不怕你……就算你是鬼,本王也不怕你!本王一樣可以讓你灰飛煙滅!”寒弈德雙手狠狠揮向麵前虛無的空氣,猙獰低吼。
就在寒子念抱著賀菲萱行至景王府門口處的時候,南宮夜與甄玉鼎在看到寒子念發出的信號後先後趕到。
“菲萱怎麼樣?”南宮夜先一步衝到寒子念麵前,皺眉憂心開口。
“性命無礙,至於其他,還不清楚!”寒子念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欲攬著賀菲萱回逍遙王府。
“咳咳……既然已經救出來了,那個……逍遙王是不是該把太子妃還給太子殿下啊?”甄玉鼎極不合時宜的話說出口,使得寒子念微有一震。一側,南宮夜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至少不該在這個時候計較這些,可在看到寒子念的手攬在賀菲萱的身上時,他硬是將幾欲脫口的話咽了回去。
氣氛順間有些尷尬,寒子念猶豫片刻,強忍住心中不舍走向南宮夜,卻被隨後趕到了風洛衣攔了下來。
“子念,你磨蹭什麼呢!還不把賀菲萱帶回去!”風洛衣老遠便聽到甄玉鼎唯恐天下不亂的提議,登時推了寒子念一把,自己則擋在南宮夜麵前。
“這不好吧!逍遙王懷裏抱的可是北昭的太子妃,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逍遙王若這麼抱著賀菲萱招搖過市,菲萱這清白豈不給毀了麼?”甄玉鼎上前一步擋在了寒子念麵前。
“甄玉鼎,人命關天!賀菲萱要真出什麼事兒,你擔待得起麼!”風洛衣見甄玉鼎跟他抬扛,登時據理力爭。
“你也知道人命關天啊!那你讓開啊!讓寒子念把賀菲萱還給南宮夜不就得了!”甄玉鼎順坡下驢,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
“師兄,你讓開。”看著懷裏臉色蒼白,牙關緊咬的賀菲萱,寒子念再不猶豫,舉步走向南宮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