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坦坦的老婆生了孩子,姐姐突然想起來坦坦如果認祖歸宗需要回老家,至少要有自己的一個房子吧,於是回家看舊房子。尋不見後去問三嬸子。三嬸子說:“小妮啊,你來的可真巧。你大嬸子家可真不是人,她把你家房子偷賣了!”
\t姐姐大驚,失聲道:“什麼?!”
\t“賣了!也就是一個星期的事。上個星期二你大嬸子來找我,說二福把你家兩個房子賣了一個,得了四千塊錢,另一個留著要翻新。臨走囑咐我別告訴你,我說小妮看見不是遲早的事。她說‘沒事,她以後看見就說早賣了,房子蓋好她還能給我們扒了?她又不在乎那幾個錢’。你說說這是人話嗎?臨走還要給我二十塊錢,算是堵我嘴,我吐了她一鞋痰。”
\t姐姐氣得不知說什麼好,喘著粗氣要去找她家人理論。三嬸拉住她,勸道:“別去了,傻妮子。她家就那樣的人,現在你一個人去,肯定咬不過。你大舅倒是老實巴交,這年頭老實有用嗎?人家都說‘寧用詐騙犯,不要悶頭漢’。你聽我一句,歇歇,回家過兩天帶著你親弟弟來。他是個客人,大家都得高看他。”說到這,她頓了頓,又說:“再說你大嬸子這個人,你奶奶一直在我家吃住,她上門來了,說‘大福沒地方蓋新院,老太太的舊院我得扒咯,給大福。’我當時就來氣了,扔下筷子就問她憑什麼!‘你家不管老太太一口飯,現在厚著臉皮就來了,來了就來了吧,二話不說就要扒?誰給你的權利?’她說‘老頭死之前說給大福。’我說老頭‘死之前還說要殺了你個吸血鬼哩,你不記得啦?你沒事就去拿錢給大福用給二福用,俺家全是丫頭不能花錢是嗎?’她軟了,說‘我就是一說,不扒就不扒啊。’我說‘你現在又說是一說了,剛才不是咬著牙說得扒嗎?扒去啊,你個周扒皮。’她就走了,臨走還說過兩天來接老太太,這都過去一個月了,提都沒提接的事。她家孩子都結婚了,俺家一個都沒嫁出去,他還是老大,從長江縷到黃河也不該俺養他不養吧!你大嬸子就這樣的人,不能維,必須鬧。”
\t姐姐住了一夜,第二天去剩下的一個房子前看了一會,磕了兩個頭,剛要起來,三舅媽又按著她腦袋磕上第三個,才給她拍拍膝蓋,送她回來。臨走前對姐姐說:“從前我們是實在供養不起你,才讓你姑姑姑父養你,還好沒讓你改姓,給你爹留了個脈。我們這家人實在,不欺負人,從前實在是……”
姐姐淚要湧出,揮手說:“嬸子,回去吧。”順勢抬手抹了抹兩人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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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素質教育不隻是在學生中抓起,連老師們都不能幸免。校內的小黑板上除了中央精神和天氣預報外增加了一個新版塊:曝光台。今天貼了一張表格式的文件,我和路禎吃完晚飯後路過時看了半天,發現是全是高中被通報批評的老師們,其中有實驗中學的原校長——江益友。此人名字實在是老師專屬名字,因為大家會時不時稱讚他——“良師啊,益友”。還有其他一些教師,大部分罪名都是霸占課餘的時間,剝奪學生放鬆的權利。他們其實是很委屈的,畢竟自己也就是抓抓談戀愛的、勸勸打群架的、喊喊睡懶覺的、逼逼捍衛權利的。做的這些都是再素質不過的事情,卻被冠以破壞素質教育的罪名。突然路禎尖叫一聲,說:“你看,咱原來的校長。”
\t路禎急切著指點著那張紙,我看到最後一個果然是劉大順。罪名一大堆,全是在新學校犯的,標明的職位是十六中的教務處主任。我往下一看,有一行備注:“歡迎大家來舉報未列出的失職教務人員以及未列出的罪名。”並且有舉報電話。我回到教室趕快通知慶海:我們報仇的日子到了。
\t慶海聽說之後,興奮異常,拿著筆就衝出去把電話記在了手背上。晚自習時便忍不住跑出去打電話,拿著閆帥新買的電話卡,我拿起外套跟著跑了出去。
\t慶海激動的按著電話號碼,我們兩個腦袋擠在一起,使勁聽著電話。剛剛聽見聲響,慶海便迫不及待的喊道:“是舉報中心嗎?我有情況要反映啊。”我叫住慶海,說:“你聽仔細一點再說話。”
\t我們一細聽,竟然是人工服務台的動靜,慶海忍不住歎服道:“真正規,還有人工服務小姐。”
\t仿佛被磁電波幹擾了一樣,話筒裏傳來吱吱啦啦的聲響。過來一會,我們聽清楚了那服務小姐說的什麼。“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t慶海很納悶,指著電話屏幕上的數字,說:“怎麼沒打通也扣錢啊?”
\t我搖搖頭,說:“肯定是個漏洞,漏洞也是通訊業的一大收入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