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息宮大殿上,一名青衣人坐在藤椅上品茶。
這個人自然是沈伏息。
他已坐回了屬於他的主位上。
蕭水也回到了自己應該呆的位置,她緊緊抱著小沈歡,清麗的臉上滿是高興又糾結的表情。
她高興是因為多年不見得二哥三哥來了,她糾結是因為來者不善。
的確。
對於一個殺了蕭君亭的人,蕭家兩兄弟不可能“善”。
“你叫什麼?”略高的白衣美男向沈伏息問道。
沈伏息用手支起腦袋,他的頭從剛才就開始疼,一直到現在都沒停過,他的雙眼盯著不遠處說話的那個白衣男人,他笑了。
“你自己不會看嗎?”沈伏息望了望左右。
能坐在這個眾人簇擁的位置上,除了他還能是誰?
問話的男子是蕭家二少爺,蕭河。
站在他身邊的自然就是蕭家三公子,蕭遊。
現在,蕭河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沈伏息。
若非蕭河的目光實在平淡,別人一定會誤以為他對沈伏息有意思。
“你不回答我,隻能說明你自己都不承認自己。”蕭河淡淡道。
沈伏息眉峰一顫,想挑眉,但終究沒有。
蕭河看著他這樣,俊美的臉上五官稍動,仿佛已做到了最大的表情。
在場的人都沒發現。
隻有蕭遊懂他。
蕭河在糾結。
很糾結。
——像沈伏息這種大魔頭,談到自己的身份非但不覺得可恥,而且還能滋生點優越感出來,這實在讓蕭河無法理解。
“二哥,你們……”蕭水忍不住插嘴,卻被打斷。
蕭遊道:“五妹,二哥在說話,莫要插嘴,你的禮數都到哪兒去了?”
蕭水望著蕭遊皺起的眉,十分揶揄的咽回了嘴邊的話。
蕭河看了蕭水一眼,對沈伏息道:“你殺了我爹。”
依舊是平淡的不帶一點感情的語氣。
沈伏息也同樣沒有情緒:“也許吧。”
“還霸占了我妹妹。”
“也許吧。”
“你是江湖第一魔頭。”
“也許吧。”
“你該死。”
“也許吧。”
蕭河抽出腰後配劍:“那就不用說了。”
沈伏息整衣而起,負手走下高台,昂首道:“是。”
蕭水這次真的不能再沉默了,她將孩子遞給小香玉,走到沈伏息身邊對蕭河道:“二哥,你不能這麼做。”
蕭河並不看她,他盯著沈伏息,開口卻是回答蕭水的話:“你閃開,等我殺了他,再來教訓你。”
蕭遊還替他補充道:“這個男人殺了爹,你卻還和他在一起,甚至還為他生了孩子,你不配做蕭家的人。”
蕭水莫名其妙地看著蕭家兩位公子:“你們二人是不是剛從野山溝裏出來的?竟連江湖上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蕭河總算肯側目看她了:“你倒說說,你還有什麼對不起蕭家的事是我二人不知道的?”
蕭水沒吭聲,她望著蕭河的神情就仿佛再跟他說的什麼都是廢話。
事實上的確如此。
蕭河緩緩往前走著,邊走邊說:“你無話可說?”
“她當然無話可說了。”
說這句話的人是唐詩詩,她的聲音柔柔弱弱,千嬌百媚,她的人也美麗脫俗,溫柔似水。
但她的心卻狠如蛇蠍,硬如堅石。
“你又是誰?”蕭河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插話的女人。
——如果在你說話時別人插嘴,你一定不會對這個人有什麼好感。
蕭河現在對唐詩詩就沒有好感。
“小女子唐詩詩,是唐門掌門。”唐詩詩拱了拱手,自我介紹。
蕭河在聽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皺起了眉,通常情況下他做到如此大表情的一定是很嚴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