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低垂的發頂,我感到幸福莫名。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大抵說的就是這分溫馨了。
好一會,他細細掩下衣袖,抬眸問道,“還有呢?”
“呃?”我茫然地眨著眼,還有?還有什麼?
“你身上有沒有擦傷?”他問得一臉再正經不過,可聞者如我就無法心平氣靜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完全沒有了。”
“真的沒有?”他揶揄地挑高雙眉,“我看你摔了一地,連手上都這麼可觀了,其他地方會幸免?”
沒好氣地瞪著他,“沒有就是沒有。”
聞言,他頗為惋惜地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堅持。”
“哼!”又耍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他輕笑,合上藥膏放到我掌心,“來,收好。”
奇怪地看著手中物,“給我做什麼?”這不是別人送給他的嗎?
他聳聳肩,“反正我用不著,”瞄了我一眼後,“而且以你這種濫好人的性子,你更需要它。”
“那個——”我有些氣虛地小聲道,“那是意外。”他不會還在生氣吧?
“意外?”果然,他嘲諷地繞起雙眉。
“呃……”我低下頭,“也不全然是。”
“知道就好。”
理虧在我,隻得好聲好氣地點頭附和,“是,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偷瞄了他一眼,見他隻是沒好氣地端著茶,我忙抬眸,“那我們走吧。”
“你身上有傷,再休息兩天再走。”他遞過來一杯茶,便逕自喝了起來。
“不礙事的,都是些輕微的皮外傷。”不知他的事急不急,原本我們是計劃上洛陽的,他說他有事要去洛陽,我反正無目的,當然無異議,說不定那繁華的名城還能遇上愛湊熱鬧的小妹呢。
“兩天。”他伸出兩指,一臉沒得商量。
“好吧。”我歎口氣,“兩天就兩天。”
好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正納悶間,房門猛地被人一腳踢開。
巨大的響聲嚇了我一跳,忙輕拍上心頭,再看軒轅墨,他依舊端坐在我身旁,猶自優閑喝著茶,隻是淡淡地向湧入的那堆人暼去一眼。
“就是你把我的馬打死的?”人群中,一個清脆,嬌蠻的聲音傳出。我定睛一看,但見眾多手下模樣的人團團簇擁著一個一身勁裝打扮的小姑娘,雪膚花貌,玲瓏的身段被貼身的裝束表露無遺。隻是一臉高傲,看來是個任性的千金小姐。
原來那馬兒就是她的,想到先前的那幕驚險,我誠懇地點頭道,“姑娘,那馬兒在街上疾奔,無人駕馭,如不製止它,恐會誤傷人命,出此下策,望姑娘見諒。”
“哼!笑話!”她冷冷一哼,“幾條賤命,怎能與我的寶馬相提並論。”
人命關天,她竟然如斯嘴臉,我心下一冷,沉聲道,“姑娘,每個人都是父母生來疼愛的,旁人不該輕視。”
“輕視?”她怪聲一笑,“我就輕視給你看!”話音剛落,突覺一個布帛閃過,我了解地轉過臉,果見軒轅墨手上多了個彎月形的鐵器。
“晚照,來,你瞧瞧。”他雲淡風輕般笑著,完全無視門口那夥人的灰白臉色,兀自悠哉地向我展示著手中之物。
我有些納悶地湊過臉,“看什麼?”
他不可思議地怪叫,“見識一下暗器呀!”“以後我也打幾個給你來耀武揚威一下,好不好?”
耀武揚威?我直覺難聽,下意識順口回道,“有點水平好嗎,我那叫英姿颯爽。”
“對哦,”他恍然大悟,哈哈一笑,“這些是用來形容山野村姑的,怎麼配得上我的照兒呢,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