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離開(2 / 3)

“你的臉好蒼白。”半擔憂半若有所思地,詩情一雙大眼眨也不眨地盯著我。

我伸手摸了摸冰涼的臉頰,“許是適才靠窗淋到了些雨。”

“姐姐,你不舒服嗎?”霜霜擔心地用手背貼上我額頭。

拉下她的手,改而撫上她的發,如果沒有那些往事,該是多好。

若無其事地輕刮她俏鼻,“你也學詩情那般多心了。”

“姐姐!”詩情不依地嘟嘴,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好奇地看著我,“姐姐,你是怎麼認識我表哥的?”

表哥?哦,是了,白敬天。

我輕笑,“那是在回來的路上,我們恰巧在同一個破廟裏避雨,這才認識,那時他身旁還帶了個男孩子。”

“男孩?”怪叫一聲,兩人麵麵相覷。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我故作不解地側首。

“哈哈!”霜霜率先回神,笑道:“姐姐你被騙了,那是我表姐呢。”

詩情也忍俊不禁地掩著小嘴,我恍然道,“難怪我說怎麼有這麼嬌小的男孩子呢,原來是個女的。”

正笑著,一道恭敬的聲音在門邊響起,“表小姐,老爺請您支前廳,說您得趁天色還早上路。”

詩情一副‘你看吧!’的表情,霜霜無力地挎下雙肩,有氣無力地開口,“知道了。”

“姐姐,我得走了,以後,你一定要來看我哦。”

她一臉的不舍,我也不禁眼圈泛紅,或許相見就隻在今天了,“嗯,走吧,天快晚了。”

“姐姐,”她說著說著淚水便溢出了眼眶,“我好舍不得你們呀!”

“別哭,又不是以後都不見了。”我在心底歎氣,這樣的淵緣,再見還會有今天的和諧嗎?

“走吧,都在等你呢。”詩情牽起她的手,就往門邊走。

“我就不去送你了,一路上小心些。”站在原地,漾著笑,我輕輕揮手。

“姐姐,再見。”隻見她哽咽說完,便頭也不回快步離去。

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我終是落下了不舍的淚。

環視著這已熟悉的小院,或許,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撲蝶莊,白家莊,都不該是我有牽扯的地方。

娘,我對不住您,這路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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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遊伯父,蝶姨,遊大哥,詩情:

我走了。

很感激這段日子以來您們的悉心照顧,奈因晚照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能與您們造就緣分,實為晚照之幸。今日一別,他朝有緣再聚。

大哥,你的錯愛,小妹永銘於心,請原諒小妹的無心,天下之大,必有更適合大哥的女子待你尋覓,小妹無論身在何方,都會感念大哥的一片真心。

詩情,姐姐走了,快別哭。雖說萍水相逢,然一見如故。姐姐並非不辭而別,隻是不想再添離愁。有些事情,我不想說,也不能說。姐姐祝你早日覓到如意郎君。好了,我也不多說了。

您們多保重!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別笑,這可是您們江湖人常用的!)

晚照留

趁著遊大哥和遊莊主外出洽商,蝶姨與詩情去廟裏上香的空當,我背上不大的包袱,將信件交予門房後,我離開了撲蝶莊。

說離開,還真有些不舍,但緣聚緣散乃人之常情,我不應過於介懷。

楊州,又稱廣陵,最有名的便是‘廣陵二十四橋’,相傳有二十四位美人吹簫於此,故得此名,昔古人雲: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初聞此名,浮想聯翩的是佛窟壁畫上千姿百態的飛天神女,玉手執簫,折橫唇邊,纖指聊按,眉目垂斂,香風漫送間絲竹不絕,令聞者心曠神怡,翩翩欲舞,是多麼的盛況空前!

而如今,卻隻是歎一句:美人何處教吹簫?

漫步行至這遠近馳名的二十四橋,不禁湧上無邊唏噓。

夜闌人靜,月色籠罩下的二十四橋予人一片孤清,橋身靜靜躺於河床,似已隨著人間的作息淺淺入眠。橋兩端柳蔭重重,就著晚風輕輕搖曳,細長的葉子垂放至橋身,似母親溫暖的掌心在細細撫摸伴你入夢。

步上橋身,四周一片寂靜,隻有草蟲吱吱作響,快意人生。水麵波光瀲灩,一輪明月躍現於上,晚風拂過,微微蕩漾,似多情淺笑,嫵媚動人,顧盼之間盡是風情。

似水靜夜,縹緲傳說,神秘而美豔。

托腮坐於橋階上,我怔望著月娘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