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見北燕站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正瞧著我笑。
“哦，你來了。喝咖啡不？”我問北燕，她搖搖頭。
“該通報晚上的情報了啊？那個小夥子沒來啊。”我說。
“不著急，美利人的衛星現在正飛過來呢，要不咱們到外麵看看他們的衛星去？”北燕歪著頭笑著。
北燕什麼時候臉都是幹淨的，頭發都是整齊的，恩，都是好看的。
“
恩，我去洗把臉，腦子有點亂。”我摸摸我油乎乎的臉，眼睛也幹得要命，樣子估計跟個小鬼差不了多少了。
“那我在花壇那等你。”北燕點點頭，出門去了。
我拿了塊肥皂，進水房拿冷水洗臉，涼水和嘩嘩的水聲讓我清醒許多。
敲掉那倆殺手還不到兩天，我不應該這麼著急，畢竟美利人孤懸海外，行動慎重點是正常的。
我拚命拿水衝幹淨臉上的肥皂沫，這種接觸大量的情報自己做出判斷並且行動的工作壓力實在太大，說真的我更習慣於開槍。
隨著臉上的肥皂沫洗幹淨，手搓在臉上能感覺到皮膚的粗糙和彈性了，我在手裏掬一捧水漱漱口，又掬了一捧水喝了下去。
兩口涼水喝下去，感覺好多了。
出了小小的月亮門，我看見北燕在花壇的暗影裏正抬頭往天上看。
夜色裏的天空被地麵上的街燈霓虹燈映射出桔黃色的色彩，根本看不見星星。
武裝部大門外街道依然在沸騰著，小車帶起的風聲清晰可聞，間或還有人們的說話聲。
“光汙染加上空氣汙染，想看到星星沒那麼容易。”我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也抬頭往天上看，果真什麼也看不見。
“是啊，我們在這裏好好生活著，有的沒的他們就拿東西來窺探我們，大家都不安生。”
北燕說完這句，轉過頭看我，眼睛在旁邊的路燈映照下閃閃發光。
“陳峰說你急了，”她拉緊我的手，我點點頭。
“我爸教我了一句話，他說，臨大事須有靜氣。”北燕笑著說，“我其實沒遇到過什麼大事，但是知道一旦遇到關心的事，想要平靜處理，並不容易。”
“是啊，說是說，做是做。”說實在的，我覺得我的心已經夠大了。
“我記得我第一次給你做心理評估的時候，你嘻皮笑臉的樣，當時我真的是第一次見到狙擊特種兵還有你這樣的。”北燕笑著，看著天空回憶。
“你的性格卡在內向和外向中間，你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地強，因為你明確地仇恨敵人，熱愛民族和祖國，知道自己在保衛親人和同胞，身體強健而意誌堅定。”北燕還是看著天空，話語裏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但是你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點。”北燕轉身看我。
“什麼缺點？”我覺得嗓子有點幹。
“你感情豐富，見不得你愛的人受苦，也見不得你喜歡的人處於危險之中，你可以犧牲自己，但不能犧牲別人。”北燕閃著光的眸子盯著我，“你比一般人更容易恐懼，更容易感情用事。”
“你這是誇我呢。”我笑，北燕這話說得沒毛病。
“可是如果這樣，你就永遠不會適應大團隊作戰，尤其是你在一個核心位置時，你會覺得累贅太多，無助於你解決問題。”
看著我在那猶疑，北燕指著頭頂說：“其實，事實並非如此。
“美利人的眼睛就在上麵看著我們，我們麵對的，不是一兩個人，甚至不是整個美利情報局，而是他們一百年來積累的資源、人力和科技。
“你也許認為戰士是用來戰鬥的，這不錯。但是真正的戰士，其責任不是隻在戰場上完成自己熟悉的那一套規律和戰法，而是對整個戰略都有清晰的認識，集合任何可用資源來達到戰鬥目標。”
“雙拳難敵四手唄。”我嘟囔，有個心理醫官女朋友可不是好玩的。
“不是雙拳難敵四手，是麵對不和你照麵的敵人的勇氣不夠。”北燕在那笑，“你不怕犧牲，你的夥伴也不怕，你不怕失敗，你的夥伴也不怕，所以他們會很奇怪，你在怕什麼？”
“我怕美利那幫孫子不敢跟我們鬥下去。”我說，“他們怎麼越來越像地洞裏的老鼠了？”
“是你的對手，早晚會和你較量，不是你的對手，那就看著他們被消滅唄。”北燕靠了過來，把我的手環在她的腰上。
我摟緊她，點點頭：“說實話手真的癢癢了，他們不會這麼沒出息吧？”
“我覺得不會。”北燕倚著我笑，“你知道陳峰剛才怎麼跟我說你嗎？”
“怎麼說？”
“他說美利人再不行動你就要對著他開槍了。”
“他瞎說。”我恨得牙癢癢，這話從何說起。
“剛才你沒拔槍啊？我問李霞她說你確實拔槍了啊。”北燕在我肩上埋下頭。
陳峰這個顛倒黑白胡言亂語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