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那吧，”李霞阻止大鐳，“茶葉店那邊的建築圖紙我讓夥計調出來了，你去拿紅外看看那邊吧。”
“好的，大鐳抹抹嘴，李霞見狀又掏了兩張濕紙巾給他擦嘴。
我和陳峰看著牆上的圖像比例尺嗖地變大，一片漆黑的的地麵上，能發熱的東西都變成紅色黃色，有的地方都連成了一片，難以分辨。
沒用一分鍾，比例尺又很快變小，鬧市的熱源很多，但大鐳好像很利索地就把固定的幹擾源消除掉了，隻剩下移動的車輛和行走的人們。
然後我們就看到兩個目標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不時停下來說上兩句。
“他們在說什麼？”陳峰問。
李霞擦擦手，跑到終端那把監聽的信號接了過來。
倆人說的居然不是中國話，也不是英語。
“是泰國話，稍等。“李霞一聽也有點愣，撥了個內線電話，情報組的一個小夥子過來了。
“剛才，他們出去在滬香麵館吃了兩碗麵，一碗陽春麵，一碗大排麵，要了一盤鹵牛肉和一盤宮保雞丁，喝的大雪碧。”
小夥子上來從這一輪的對話的開始說了，還給我們指了滬香麵館的位置。
“這是他們倆今天第三十一輪對話，在飯館武中勇用中文說進一批龍井的事，乃偉猜沒有接茬，用中文說大排麵比陽春麵好吃，他們在飯館吃飯時就開始討論他們吃的東西和明天準備吃的東西。
滬香麵館怎麼有宮保雞丁？我想起這個才發現自己最近想得有點多。
“在飯館回茶葉店的路上，他們沒有說話，回到店裏以後，武中勇再次提出要進一批龍井，因此到目前，這些對話仍被歸類於第三十一輪對話。”
“剛才，武中勇說，龍井好賣，利潤也比較高，應該去杭州再去進點；乃偉猜說，直接去龍井村進貨其實不便宜，還不如去上海，而且最好看看天氣，去龍井村路上不一定好走。”
“現在他們倆爭論的就是這個。”小夥子口齒挺便給，就是開頭太囉嗦，“龍井村我們分析是高速口的誘餌，天氣還不知道是什麼，和衛星經過可能有關係，上海應該指的應該就是上海，因為乃偉猜今天在中午的第十輪和店員的對話裏，說要去上海吃生煎。”
我正要說話，揚聲器裏想起了嘟嘟的警報，我跳起來抽出槍來，雙手據槍轉身對住門口。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大鐳在那喊，“是我設置的警報，無人機該降落了，我怕忘了時間。”
“你大爺的，”我轉身大罵大鐳，把槍揣回去，“你能別弄這聲音麽，下次弄個何日君再來，不比這聲音好聽啊。”
陳峰也把槍掏出來了，李霞剛解開上衣扣子在那掏槍，那小夥跟傻子似的站在那沒動。
“看見掏槍還不趴下。”我訓那小夥子，李霞一看我看她趕緊埋下頭，然後所有人都恨恨地看大鐳。
大鐳躲在終端後麵，不敢露臉：“張曉說還能看十分鍾，你們還看不看了？”
“不看了！”我和陳峰李霞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
小夥子定定神，繼續在那翻譯：“武中勇說他堅持去龍井村，乃偉猜說市場已經這樣了，還是明天看看天氣。他們倆說這個事說了三個回合，然後武中勇妥協了，同意明天再看看市場再說。”
這時揚聲器裏沒有聲音了，牆上投影裏茶葉店裏的圖像也看不到了，大鐳的無人機終於開始返航了。
“市場聽起來應該是美利本部的決定，”小夥子看看表，“他們每天晚上九點定時通過衛星傳送消息。”
“好，多謝你，不聽了。”反正聽也聽不懂，這種東西還是交給小夥子這樣的專家比較合適。
“應該的首長。”小夥子點點頭轉身走了，李霞也切斷了信號。
把球踢了過去，對方磨磨唧唧不接球，不僅使人鬱悶，還使人緊張。
陳峰拍拍我：“跟周力那邊說一聲讓尤悠他們把東西拋過去吧，擱在手裏也就是這樣了。”
“讓他跟尤悠說，再要丫五萬塊！”我點點頭，惡狠狠地說。
陳峰看看我，笑著點點頭出門打電話。
“你們的人裝識別器沒問題吧？”我問李霞。
“您是說裝在目標車上嗎？”李霞點點頭，“沒問題，很小的東西，好裝。”
“給Y裝上去，明天這倆兔崽子再不動就弄倆人驚驚他們。”我繼續咬牙切齒，“你們技術組幹這個成不成？要不要行動組幫下？”
“是首長，不用首長，我們就是幹這個的，再說那邊都是我們的人。”李霞說完，扭頭去技術組安排。
出了門，這小丫頭又探頭進來：“首長，美利人的衛星是九點半過來，是不是過了這個時間點再行動？”
“哦，對對，過了這個時間再行動。”我拍拍腦袋。
屋裏就剩我和大鐳了，他躲在終端屏幕後不搭理我，也沒聽見他敲鍵盤啊。
我跑去衝了兩杯咖啡，拿著一個杯子給大鐳的時候，大鐳看著我身後笑：“你再不來，屋裏的空氣就到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