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0510章 南柯一夢(1 / 2)

“哈哈,果真是傻瓜夭,傻得比誰都聰明。”無名讚道,人已從茅屋飄出來,坐到了石台前。

石台邊還站著手裏提著茶壺的許紅豔。

龔破夭不由笑道,“你不是說將她丟到江裏喂魚去了麼?原來是丟到你家裏的水缸裏養著啊。”

無名得意地搖著大頭,長長的眉毛左邊一揚,右邊一跳,笑嗬嗬的說,“對一般人來說,江就是眼裏看到的江,對我而言,有水的地方就是江,關鍵是你怎麼去看。我以為你懂呢。”

龔破夭本想笑話無名,反被無名反將了一軍,臉一陣發燒,紅了,隻好承認,“我是俗界中人,怎麼能完全理解你那個什麼界的東西。”

“什麼界?告訴你,我那叫無名界。“無名很是自德的說。

顯然是心比天高的人。咱中國的仙人,一般都出於道家。法術也稱之為道術。他不認道家為家門,而自立無名界,心就不是一般的高。

龔破夭知道中國民間奇人、高人多,性格古怪的人也就不少。他無名稱自己的是無名界,那就是無名界了。但龔破夭臉忍不住故意道,“那你跟莊子的無為界是兩兄弟吧?“

無名一聽,臉色一沉,白了幾眼龔破夭,不屑的說,“我跟他沒有關係。“

“哦哦,沒有關係就好。”龔破夭話中有話的說。

“為啥?”無名卻來了興趣,圓碌碌的眼睛亮晶晶地望著龔破夭。

龔破夭“唉”了一聲,“還是不說了吧。”

“說,怎麼不說?快說、快說。”無名孩子一樣焦急。

“因為我是莊子蝴蝶功的第六十八代傳人,如果你跟他有關係,他是哥,你是他弟的傳人話,說不定我就是你的師叔啊。“龔破夭一本正經的說。

“哦,原來如此,這沒多大意思。咱無名界從來就不講輩分。我想莊子也不講的,是你自己亂吹自己是他的幾代傳人的。“無名並不買龔破夭的帳。

“不會吧,我師父說我是他的六十八代傳人呢。”龔破夭仍想硬撐。

無名朝擺擺寬闊的大手掌,“行了,你師父也是為了抬高自己,才把自己扯上莊子的家門。這沒正經的事兒,不值一談,是吧?你還是過來跟我下棋吧。”

龔破夭走到石台前坐下,近距離瞧著無名,他這才發現,無名是頭大、嘴大、眼睛大、鼻頭大、手掌大,腳板大,就是身子不大,還矮他一個頭。

許紅豔在一旁抿嘴笑。

龔破夭扭頭看她,她竟然是亭亭玉立的,根本談不上豐滿,而且肚子也沒隆起來,哪有什麼身孕?除了臉圓圓的沒變,其他都變了一樣。比如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不是原來的俗氣,但也不像弄琴人的清雅之氣,似乎比清雅之氣更高,用仙氣來形容似乎才接近。年紀也就十七八的樣子。

“阿夭,是看她有什麼不同了是吧?“無名笑道,”那不過是小把戲,她媽比她玩得更瘋。“

“她媽是誰?“龔破夭脫口問。

“嗬嗬,不說她,一說她就扯遠了。“無名覺得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打住。

龔破夭也不再追問,目光落在棋枰上。

“好了,咱們閑話少說,下棋。“無名提議。

龔破夭點了點頭,抬手輕拂一下,自己的紅炮即走了一步“炮二平五。“

“嘿嘿,炮來馬應,馬8進7。“無名嘴上念念有詞,白色的馬8就自己跳到7位上。

白馬剛落枰,龔破夭的耳邊便響起得得的馬蹄聲。眼前一陣雲霧飄渺,心間湧入一股濃鬱的草原秋色。

他龔破夭騎著白馬在湖邊漫步,天邊掛著美麗的晚霞。秋風輕吹,大雁南飛。

本是很悠然漫步,龔破夭卻感到不自在。不自在的感覺來自一群群人從他眼前走過,那都是五千年間不同的時代的人。他們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期望跟他交談什麼的。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一點想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也就是說,五千年間的人裏,沒有一個他想要交談的人。

這是麻木?

龔破夭覺得不是。倒是望著這五千年間的人,令他生出一種莫名的傷感,感到他們連螞蟻都不如。

龔破夭在無名界裏漫步。

無名也在他的俗世裏行走。

一個日本鬼子被他一掌拍出數丈外,吐血身亡。

一個青鵬幫的人被他一劍削掉腦袋,腦袋滴溜溜地飛上半空,灑下一片血雨。

無名身子顫栗,大大地“啊“了一聲,從石凳跳了起來,跳到了鬆樹頂,嘴裏嘟噥著,”不好玩、不好玩!“

龔破夭已傷感得淚流滿臉。

“夭哥,那不是真的,信它幹嘛?“許紅豔邊春聲一樣的說,邊用手帕幫龔破夭揩掉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