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強和白祈說完話,然後凝望著他,緊握他的手,“龔大俠,再到安州時,一定要賞臉,來我家小住幾日,這次燕燕得罪之處,還望包涵,下回來,我會再好好領教你的棋的,路途漫長,我就不阻你們了。就此別過,他日再會。”
是輛四乘馬車。
但相別總是依依。相處雖短,連龔破夭自己也說不清楚,對羅金強由好感而轉為敬重,還同情他所處的處境。是惋惜他空有才華,俗世逼他狹處生存,黑白兩麵都要光?還是憂慮他別的什麼呢?他龔破夭也說不太清楚。
當他們跳上馬車,關上車門,車夫已“駕”的一聲,呼馬前行。
羅金強站在園門前朝他們揮手。
羅飛燕的目光則像燕子一樣追著他龔破夭,恨不得鑽到他的心裏去。
龔破夭不敢與羅飛燕的目光相碰。生怕一碰,就會碰出什麼來似的。
好在馬車跑得快,直跑了數百米,便轉了個彎,望東而去。
白祈要回廬山。
龔破夭是這樣對羅金強說的。
馬車“得得”地從大街上飛馳而過,引來不少驚異的目光。
他們驚異什麼?
龔破夭看看馬車內的裝飾,才恍然大悟。
車廂由檀香木所造,內鋪地氈,內座軟沙發。車廂的右側是個小酒櫃,上麵擺滿了名酒;左側是個小茶櫃,裝著各地的名茶……
不用說,這是羅金強的專駕。
這禮也太重了吧?
龔破夭心道。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腳前的幾隻木箱的時候,突然發現多了一隻箱子,不由望著對麵的白祈道,“白老爺子,怎麼是五隻箱子的?我們裝金子的才四隻的呀,怎麼多了一隻箱子?”
正在閉目養神的白祈趕緊睜開雙眼,“是麼?也許是飛燕特地送給你的吧?”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世上有什麼不可能的事?”白祈笑說。
龔破夭搖了搖頭。
表麵上看,多出那隻箱子,與裝金子的四隻木箱沒有什麼不同,大小一樣,都是朱紅的顏色。可龔破夭透過油漆往裏望,就看出了它的不同之處。從木紋去看,裝金的箱子是杉木所造,而它則是由千年老樟造成。
樟木堅韌不說,還因其獨特的樟香可以防蟲、驅蟲,多用來裝珍藏之物。
難道—
“你想都別想,你以為羅園主會將戲棋送給你啊。”白祈脫口道。
龔破夭看了他一眼,“白老爺子,這是你的所想。人家羅園主真個就滿足你的願望了。”
“不不不,不可能吧?”白祈嘴裏邊說著不,目光卻充滿欣悅地落在那隻樟木箱上。
“不信你就打開看看。”龔破夭道。
白祈的身子馬上從沙發上滑下來,蹲到樟木箱前,出手就要掀蓋。
手卻在半空停住了。
他抬頭望著龔破夭,嘿嘿笑道,“夭夭,我可不上你的當。”
“上什麼當?你怕羅園主會在裏麵藏著暗箭,你一打開,就給你來個萬箭穿心?以報你所設那些陷阱之仇?”龔破夭笑說。
白祈觸電似的坐回到沙發上,“是啊,這世上有什麼事不可能的呢?”
“白爺,一句話不要重複兩遍好不好?”龔破夭故意道。
“哼哼,有些話重複一萬遍也不多的。”
說罷,白祈吞了吞口水,眉毛已掛上了得意的笑,“你以為你小子是個大好人,什麼好事都讓我先嚐啊?嘿嘿,我才不上你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