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0436章 血濺江岸(1 / 2)

團團圍住龔破夭的,是毛鼎山及手下的一群嘍羅。他們早就該過來增援的,因要打撈“青龍”鐵峰的屍首,以及搶救光榮負傷的弟兄,忙上忙下才遲了。挺有人情味似的、而且,他們好像算定,龔破夭走不出“銀龍”卓標和“紅龍”

典贏的手指隙……

十大“猛龍”,來了五“龍”,龔破夭已看出“龍舟社”對他的“重視”。但他不明的是,他們怎麼會知道他會走這條水路,從而守水待他?一定是自己在哪裏出了差錯。

哪裏呢?

這幾天,除了琴聲依然不離不棄地跟著他,再沒有別的尾巴。而且,他相信,為他彈琴的女子,絕對不會出賣他。他還感覺到,她非但不會出賣他,反而在背後悄悄幫著他。

曾有幾個盯他梢的人,遠遠的出現一兩次,然後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這也就是他認為沒有尾巴能摸到他的行蹤的緣故。

可錯在哪裏?

典贏得意地道,“這還不簡單?賣船給你的就是我們的人。連這點小手段都沒,我們還吃什麼水上的飯?乖乖地,拿出‘七子靈棋’,你恐怕還會保住條命,否則—”

故意誠惶誠恐地,龔破夭道:

“噯,這個嘛,我早就想到的。你們‘龍舟社’何等英明,何等偉大,何等人道,你們治水辛苦,我交區區水路費是應該的、應該的。生命誠可貴啊,我豈能不珍惜?”

哼哼。

“蒼龍”毛鼎山道:

“任你牙尖嘴利,裝癲賣傻,我們七弟鐵峰的命是要你還定了。”

噫—

龔破夭一臉疑惑,“怎麼,他死啦?噯喲,我還以為他想學李白,跳江撈月哩。怎麼就去了?可惜、可惜。”

冷哼一聲,卓標的豬頭嗖嗖地冒出一道藍煙,“小子,話讓你說夠了。我們‘龍舟社’的規矩,你也應該知道,更應該明白怎樣償還。”

顯出一臉委屈地,龔破夭道:

“我明白,一滴血要換一條命,他鐵大哥死了,我當然要填上一百條命。不過、不過。我一直都沒動過手,是他撲過來,撞上我的劍的,他的死純屬意外,不應該記我的帳上。何況典九哥兄剛剛說了,隻要我交出‘七子靈棋’,就……”

大刀柄一捅地,毛鼎山怒道:

“你作夢。”

龔破夭故意激將,“難道你們‘龍舟社’從來就不講信義的?”

哼。毛鼎山哼了一聲,“什麼狗屁信義?殺了你,就什麼信義都有了。”

歎了口氣,龔破夭道:

“你們真令我失望,白費了我許多唇舌。像你老毛頭殺人無數。本就不該在人世聽人話,是念你家裏有一個七旬的老母親,我才希望你放下屠刀,回家孝順老母……”

不由龔破夭把話說完,毛鼎山已拍刀衝來。

不流血不成了。

毛鼎山人粗心細,大刀有如“蒼龍”翻江,滾飛滾進,已自占了先手,將龔破夭圈在一片刀光裏,但他並不急於求成,一步一頓,皆與刀勢相融,力貫刀刃。

刀劍相碰,“當”的一聲,龔破夭被震的虎口微麻,不由笑道:

“老毛頭,怪不得你舍不得放下屠刀,原來你還真有股奶勁。”

不吭聲,毛鼎山借勢加勢,刀風勁厲,掀得沙飛草走,瞧瞧龔破夭被刀風卷個踉蹌,一記“力臂華山”自天而降。好像就看到龔破夭西瓜似的被劈成兩邊,刀刃已貼著龔破夭的發絲,卻見萬朵劍花齊開,不見了龔破夭—

從刀刃下滴溜溜旋出身子,龔破夭已站在“銀龍”卓標麵前。

天—

不知誰又喊了一聲天。

死寂的驚訝,繼而—

恐怖!

毛鼎山近乎裸赤的身子,布滿了蜂窩似的劍洞……

“銀龍”卓標握劍的手在顫:

“你、你,是故作踉蹌,引他上鉤的……”

微微一笑,龔破夭道:

“兵不厭詐嘛。算你有眼光。憑這,我不想殺你。”

苦澀地笑笑,卓標道:

“多謝。但我是受命而來,不可能一無所獲。我和我這幫弟兄都有家,都要吃飯……我得有個交待。”

似是讚許,又似是譏諷地,龔破夭道:

“你很實在,有一說一,不過,你們吃的‘飯’,都帶有血腥。”

木然地,卓標道:

“在江湖上混,誰的雙手不沾血?人,總得要活。”

龔破夭道:

“話說的不錯,但人不僅僅是這種子活法。”

淡漠地,卓標道:

“現在和我談這個,已經沒用。我想做縣長,讓人前呼後擁,還可開明車馬地去貪去占……但現實,命,注定我們別無選擇。我也不會後悔。我的‘飯’,是用血、用命搏回的,至少要比那些貪官好。至少,我們敢作敢當,出招吧,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