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瑩伸出手的時候,龔破夭即看到她的膚色如雪、晶瑩玉潔,纖纖的玉指,也是蔥白似的白嫩。
玉棋子若莫有一寸多高,狐小瑩的手指捏在棋子的腰身,恰到好處。不知是狐小瑩的一臂柔荑,本身就如飄如舞,還是玉棋子一觸到她的手就長了靈氣,龔破夭看著,玉棋子不但變柔了,變軟了,身子也突然長高了一樣,在翩翩起舞。
狐小瑩的動作輕靈而利索,一枚枚玉棋子便在她的手中、棋坪上舞著、蹈著,刹時在龔破夭的眼前變化出萬萬千的棋影來。
棋影先是閃著金光,繼而就變成了七色,彩雲一樣變幻著,時而是瑤琴聲聲的廣寒宮,時而是炊煙嫋嫋的牧歌田園,時而是原上繽紛的花色,時而是村邊的桃紅李白……
這哪裏還是一副玉棋子,分明就是一副魔棋。
龔破夭驚異不已地想。
很快,狐小瑩就擺好了棋,她的手一離開,玉棋子就像玉女一樣,在坪中婷婷玉立,很秋水伊人一樣衝他脈脈含情。
怎麼回事?
是因為玉棋子長了性靈,吸了女孩子的陰性,它們也就女孩了起來?
龔破夭禁不住道,“神妙、太神妙了。”
白祈哈哈一笑,“更神妙的還在後頭哩。”
“當真?”龔破夭似信非信的道。
“咳,平常我也許會說點大話,可在它們麵前,我是半句假話都不敢說,否則……”
“否則什麼?”
“嘿嘿,天機不可泄漏、天機不可泄漏。”白祈又賣起了關子。但龔破夭看他的神情,並不像是在故弄玄虛,便道,“看來我也得洗臉沐手才行。”
“那隻是一種形式,隻要心誠則靈。”白祈道。
龔破夭“嗯”了一聲,“你是主,我是客,那該我先行棋啦。”
“不不不,咱們同遊走在異鄉的人,都不是主,都是客,所以—”
狐小瑩接過白祈的話道,“所以要猜先行棋。”
“嗯嗯,怎麼猜?”龔破夭好奇的道。
狐小瑩望著白祈,“白老爺子,猜我的手指如何?”
“好,這樣一來,誰都做不了假。”白祈表示支持。
龔破夭也沒異議。
猜法很簡單,就是狐小瑩用左手包住右手的五指,隻讓五指露出指尖,猜哪隻是中指。猜中率是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的機率,應該不難吧?”龔破夭望著白祈道。
白祈笑笑,“猜了再說、猜了再說。你先來吧。”
狐小瑩站在桌邊,左手包住了右手,伸向龔破夭。
龔破夭一看,眼也大了:狐小瑩露出的五隻指尖,全部都是一樣的大。
若是想從指尖的大小去猜中中指,根本就不可能。隻有懂得竅門的人,才能猜得中。
狐小瑩的玉指雖然纖纖,但從拇指到尾指,還是有大有小的。
雖然如此,龔破夭也不敢掉以輕心。在桃源寨的時候,田欣也常要他猜手指,每每都是他輸多贏少。
想用目光卻窺探對方的心理反應,已經沒用。因為五指是捏在一塊的,目標本來就小,不管目光如何打探,探在五指和探在一指並沒有什麼區別,對捏指的人來說,起不了一點作用。
如果想從五指的分布去猜,也是無功而返。
龔破夭他常常猜不中田欣的中指,就是因為田欣的手指像青藤一樣柔軟,即使是拇指,也可以隨心所欲擺到想要的位置。
狐小瑩的手指還要比田欣的纖長,柔軟度自然就更強了。
隻能從指尖肌肉的鬆與實去判斷。拇指大過尾指,自然是要拇指捏緊、收縮,才能達到和尾指一樣的大小。反之,尾指要和食指、中指、無名指平衡,就要放鬆。這一收一鬆,五指方能平衡。但因了這一收一鬆,五指也就有了區別。
按照這種方法去判斷,就不難排除拇指和尾指。但另外三指本身差不多同大的,差別是微之又微,要想用肌肉的鬆與實去判斷,就十分困難。
但除了這,龔破夭還有另一招,就是看指尖的紋路走向。中指的紋路是比較中正,左右兩邊的紋路都比較均衡,而食指和無名指的紋路則有所偏向。
很快,龔破夭就剔除了狐小瑩的拇指的尾指。
當他要從另外三指尋出中指的時候,他才發現,狐小瑩分明是猜指中人,將食指、中指、無名指的紋路都捏得傾向一邊。
沒辦法了,隻好硬猜。
龔破夭便在那三指中,點了居中那隻。
狐小瑩鬆開左手,他點中的竟然是食指。
他輸了。
輪到白祈猜。
白祈則閉上雙眼,右手的拇指分別捏向另外四指,口中動著,卻是無聲。他在用捏指算卦的方法來猜狐小瑩的中指。
不一會,他睜開雙眼,伸出食指就點向狐小瑩靠左側的指尖上。狐小瑩鬆開左手,白祈點中的居然是她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