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獨吃了一條大大的鯉魚,倉木麻衣滿意地抹抹嘴唇,雙眼頓然變得精亮。烤幹了身上的衣服,將刺刀裝回槍頭,她又起程了。
她這一追,就追到了傍晚。
除了中午在草篷裏睡了兩三個小時,她的雙腳一直都沒停過。整個上午,她並沒發現龔破夭他們的蹤跡。中午一覺醒來之後,她好看的鼻子輕扇輕合,劉農峻和郭超常的氣息便隨一陣輕風,輕輕地撫摸一下她漂亮的臉蛋,然後鑽入了她的鼻子。
她心下大喜。
從風向來判斷,氣息來自東南方向,相距不過兩三百米的樣子。氣息仍新鮮。以她的推斷,她不經意的狂追,已經走到劉農峻、郭超常的前麵。劉農峻、郭超常是剛剛從東南方向走過去的。
相距就兩三百米啊,多危險。
是東南風救了她。
若是吹西北風的話,正好將她的氣息吹到劉農峻和郭超常麵前。如果是那樣,她真的就死定了。說不定,她一覺醒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兩支黑洞洞的槍口。
沒有如果,隻有現實。
現實是老天幫了她的忙。
嘻嘻,連老天都幫我的忙,那兩個瘦猴還能跑出我的掌心?
倉木麻衣心裏竊笑。
卻沒有龔破夭的氣息。
哼,龔破夭應該還在後麵搜尋她。
讓他尋去吧。
先解決了兩個瘦猴再說,不可貪心。
解決了兩個瘦猴,回頭再來對付龔破夭。
到時一對一,誰還怕誰?
用手抹抹臉,梳梳頭發,整了整衣服,倉木麻衣精神抖擻地出發了。
她仍然利用東南風之利,與劉農峻、郭超常所走的路線並行著追。這好處不用說,隻有她嗅到他們兩人的氣息,他們兩人卻發現不了她。
主動權在她手裏。
為了避免被他們兩人看到,她並沒真正與他們並行,而是稍落後一些,呈一條斜線。她可以密切注視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比如他們隻要回頭張望,她就可以迅速躲到樹後,將自己隱藏起來。
因為都是走在樹林裏,視野並不好,加上劉農峻和郭超常走得十分怪異,不是跳,就是躍,飄忽不定,倉木麻衣並沒把握將他倆一舉射倒。射倒一個應該沒問題。但射倒一個之後,另一個肯定會逃逸,或者反撲。這麼一來,龔破夭定會趕過來,將她夾在中間,那她就被動了。
先忍一忍。
她一再告試自己。盡管她的食指癢癢的。臉蛋也因興奮而變得紅潤潤的,散發著花香。
是的,夏稻一郎一嗅到她臉上的花香,整個人就會忘情,從而為她激情不已。摟著她,夏稻一郎就會動情地說,“你讓我如躺在百花叢中。”
雖說有點誇張,但她相信自己臉上的花香,確實是能夠吸引自己的心上人,讓心上人為自己而動情。
可自己眼下麵對的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啊,怎麼也會散發出花香來呢?
興奮。
嗯,沒錯,那是敵人。是殺戮的對象。當是想到殺戮,她才興奮不已,心裏充滿了快意,臉蛋自然而然就散發出花香來了。
殺戮的快意。
性愛的快意。
兩者相同麼?
倉木麻衣倒有點迷惑了。
若論自己真實的感覺,二者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性愛是播種,暗示著生。
殺戮當然就是無情的狠殺,代表著死亡。
難道生與死,都能令人充滿快意?
不,不可能。
應該是這樣,掌握殺戮權的人才會感到快意。而被殺戮的對象,當然就是痛苦了。
也就是說,殺戮的目的,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最終還是歸結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