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脆閉上了雙眼,以內心的靈光來帶路。
竟然也走得很順暢,並沒碰到大樹,或掉入坑裏。
而當他靜著心走,周圍細微的聲響,他都能夠辨別出來。
嗬嗬,天助我也。
他開心地想。
隻要這樣小心地走下去,即使自己不能狙殺對方,對方想偷龔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
這樣靜心的走著,他嗅到了樹木的芳香。
好久沒這種嗅覺了。以往鑽入鼻子的都是血腥。更怪的是,如果幾天沒嗅到血腥,他心裏反而感到不舒服。
這刻樹木的芳香沁入他的心底,他頓然覺得自己是躺在女人身上,嗅著的是女人奇妙的膚息。
這感覺太妙了。
妙得他自己都感到奇怪。
他強奸過不少中國女子,可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奸著中國女子,他心裏隻有一種占有欲、強者的征服感,根本就沒有什麼奇妙的膚息。倒是覺得身下的女人像死人一樣,了無生機,了無氣息。完事之後,他會用刀往女子的脖子一抹,眼看著女子兩眼翻白地死去,半點感覺都沒有。
他不知道人為什麼會麻木到這種地步。
但是此刻,樹木的芳香竟然讓他想到女人的膚息,竟然讓他覺得自己躺在女人身上。
當然,女人是他們日本女人。
這也有點怪。
若說漂亮,中國女人比日本女人漂亮多了,怎麼會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前者像韭菜一樣,一錢不值;後者卻是自己願意用生命去保護的。
同是女人啊,她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啊!
大江武郎發出這種感慨,連自己都感到驚奇。
是樹木的芳香芬芳了他的心,他才發出這樣的感慨,還是別的什麼?
人之將死,所言也善?
是我將要死了?
大江武郎心下不由一顫,馬上睜開雙眼。
感到有點星光。
星光之下,他發現自己走到了林中的一片空地上。
空地不大,也就幾百平米的樣子。
空地上長滿小草,草尖掛著晶瑩的露珠。
應該是天快亮的時候了。
大江武郎想到了天亮,心裏暢快了許多。
隻要天一亮,可以看到周圍的東西,他的危險性就會減少許多。
當他抬頭望了一眼星空,星星應該也對他眨了眨眼的,他就聽到了一串疾厲的聲息。
聲息奔他而來。
他還沒低下頭,立時感到心口一熱,一條硬物直穿他的心髒。
“啊”的一聲慘叫,他最後一眼,看到的是萬箭飛射而來。
箭,是竹箭。
站在箭後的人,他大江武郎也看到了,那就是微笑著的龔破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