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目光的餘光,龔破夭發現身穿一套銀灰西裝的康巴,不但顯得英俊,且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整體是方圓的臉,但下巴略尖,鼻梁畢挺,含著精光的雙眼,流淌著一種智慧的靈氣,配上古銅的膚色,便散發出一股貴族的氣息。頭發烏黑,不粗不細,卻顯出一種硬朗。
龔破夭推測,康巴的父親應該是個土司。
土司在元朝開始設置。用於封授給西北、西南地區的少數民族部族首領,土司的職位可以世襲,但是襲官需要獲得朝廷的批準。元朝的土司有宣慰使、宣撫使、安撫使三種武官職務。明朝與清朝沿置土司,自明朝起,增加了土知府、土知州、土知縣三種文官職務。土司對朝廷承擔一定的賦役、並按照朝廷的征發令提供軍隊;對內維持其作為部族首領的統治權利。土司的統治等級森嚴,用等級確定權力和地位,主仆之分十分嚴格。土地按等級分配,土司占有肥田沃土,舍巳頭人可分平地。土民隻能在山坡上開一塊“份地”。在住房上,土司“紡柱雕梁、磚瓦鱗砌”,舍巳頭人“許豎梁柱、周以板壁”,土民則“叉木架屋、編竹為牆”,皆不準蓋瓦,如有蓋瓦者,即“治以潛越”之罪,俗雲:“隻準家政騎馬,不許百姓蓋瓦。”土司出巡時,儀衛頗盛,土民見之皆夾道拜伏,否則以譴責誅殺勿論。土司自稱“化日本爵”,土民稱其為“爵爺”、“都爺”。土司居住的衙署自稱為“化金攣寶殿”,其宿舍稱“婪宮”,其妻妾要有“三宮六院”,其墓葬地稱“紫金山”,其花園稱“禦花園”,其宗柯稱“太廟”。土司過著奢侈豪華的生活,每逢歲時會節及舍巳下鄉,“具令民間婦女擺項歌舞佰筋。”土司修有熱洞,涼洞,為保暖避暑之所。其中設有林泉、花園、釣魚台等,專供遊玩……
如果康巴是一個土司的兒子,怎麼會從中國跑到印度來?隻要土司老爸死了,他就可以繼承土司之位,有權有錢有勢,那可是“三有”的上等人生活啊。
龔破夭心有疑惑。
再者,如果他就是那個盜墓賊康巴,以龔破夭原來的猜想,他應該不會西裝革履這麼高調,而是穿得像這裏的貧民一樣……
玲瓏的影子一閃,老板娘端著酒菜走到康巴的桌邊,然後邊擺上菜邊道,“康兄弟,今天你穿得這麼堂皇,是不是有什麼大喜啊?”
康巴對老板娘微微地一笑,目光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親,“是啊,我感覺有遠方的貴客來找我,我不敢失禮人,所以才穿上這麼一套西裝。”
“是麼?”老板娘微感詫異,“是什麼樣的貴客?你不用去招呼他們?”
“什麼貴客我也不知道啊,隻知道是有貴客要來,該出現,他們自會出現的。”說罷,康巴朝龔破夭這邊瞥了一眼。
“喲,說得這麼神秘,是在糊弄你嫂子吧?”老板娘道,抬腿欲走,康巴伸手將她輕輕一拉,就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嫂子,我哪敢糊弄你呀?我巴不得金山銀山堆給你。”
“你的心意我早領了,可我什麼都不缺。”老板娘笑說,說罷,端起酒杯,“行了,我也不管你的什麼神秘貴客,先陪你喝一杯酒吧。”
“好。”康巴也端起了酒杯,卻沒急著喝,隻目光含情脈脈地望著老板娘。
“看你,望得人家多不好意思的。”老板娘嬌嗔道。
康巴笑笑,“就喜歡望你,望你一萬年也嫌不夠。”
“看你就是有這個意思,望著我,就像要把我吞了似的。”老板娘笑說,然後雙唇抿住酒杯,慢慢地將酒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