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先摸，我來殿後。”李紹嘉答。
“你人小，不易發現。”萬全策提出理由。
“你人胖目標大，不便撤離。”李紹嘉也自有道理。
“嘉嘉，你還跟我爭什麼？”萬全策說罷，身子一拱，就來了個向後翻。當李紹嘉還沒來得及回話，萬全策已經從他身上翻了過去。
說也白說了。
李紹嘉趕緊轉身，然後手腳並用，飛快地往前爬。
雖說有夜色的掩護，但星月的微光，仍然可以讓對方看到朦朧的身影。但伏地爬行就不同了，禾苗可以遮住他李紹嘉瘦小的身子。
往前爬行了數十米，李紹嘉便聽到身後響起了盒子炮“叭叭”的槍聲。
萬全策在使雙槍。
對方回應的槍聲也十分猛烈。
左右兩邊的火力，都朝他萬全策壓去。
“老萬，你可千萬不能中彈啊。”李紹嘉心裏祈禱。他很清楚，萬全策如果遭到不測，他立馬就變成孤掌難鳴，別說對付左右兩邊和後邊的十幾個敵人，就是對付正麵的安室美惠也不容易。因為沒了掩護，他就不僅僅是和安室美惠一對一的鬥，而是和那十幾個人鬥。
又往前爬了數十米，李紹嘉的耳朵貼地一聽，就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正朝自己走來。
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女人的腳步。
聽聲估算距離，他和安室美惠相距不過百把米的樣子。
李紹嘉以下一陣狂喜：有門路了，有門路了。
狂喜之下，他李紹嘉的頭腦十分清醒：萬全策與他相距兩百米，與安室美惠就是三百多米的樣子。安室美惠走得急促，顯然是認為他和萬全策朝後麵突圍，她才往這邊緊逼的。
哼哼，騷婆娘，等死吧。
李紹嘉心道，身子輕輕地滑入田裏，與泥水、禾苗渾然一體。
萬全策卻被對方的子彈壓得抬不起頭來。
隻要他一站起身，就會吃子彈。
他隻能滾動。
這一滾，又是滾到田裏。
軟乎乎的田土，讓他根本使不上勁。
在田裏，滾又不好滾，跑更不可能。
看來隻能作青蛙跳了。
心念一定，萬全策馬上鼓足勁，雙腳一蹬，身子跳起。在跳起的瞬間，朝對方射擊。
射得自然沒什麼準頭。
射出幾槍，人又跌入田裏。
再跳再跌，雖然能避開對方的子彈。
但要命的是，這一跳一跌所發出的嘩啦啦的水聲和“卟嗵、卟嗵”的跌落聲，完全將他所在的位置暴露了。
亂飛的子彈，漸漸就往他的身邊靠。
“嘉嘉，快點搞掂那婆娘，我快頂不住了。”
萬全策心裏急道。
李紹嘉聽著安室美惠漸近的腳步聲，心也在默念：快點、快點，對麵的婆娘快點走過來。
心在默念，他李紹嘉的雙耳也沒閑著。
聽——
腳步聲怎麼往後退了？
難道我被她發現了？
李紹嘉茫然不解。
我可是藏得相當隱蔽的啊，難道她有穿山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