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子(李紹嘉)她倒不懼。以瘦猴子一下子就被她迷惑的情形來看,那還是愛做春夢的少夥,本能的“色”心大於其他。瘦猴子對付她的話,最了不得的就是剝光她的衣服,侮辱她、糟蹋她……如此而已。
她無法想象的是龔破夭。
所有平常用的酷刑,仿佛都達不到他龔破夭的智慧。
在她美智子看來,龔破夭是那種將你的心挖了出來,又放回去,再挖,再放,讓你在生之狂喜和死之恐怖中來回地穿梭,直折磨到你完全崩潰為止。
直到這時,美智子才後悔自己在龔破夭的麵前,與岡本表現出情人般的親熱。
龔破夭的目的,顯然是要從她的口裏套出她和岡本私下裏說的一些秘密。
正想著,美智子感到腦後一涼,趕緊低下了頭,但仍然遲了——
一把飛刀硬生生將她後腦的頭發削掉。
一縷縷秀發飄落。
飄得她美智子的心隱隱地發痛。
岡本取下她的櫻花結,深深地吻過之後,最喜歡的動作,就是伸手輕撫她的秀發,讓她的秀發散落在他的臉上。岡本的目光,就像春天的氣息,沿著她的一根根秀發,如夢似幻地爬上她的頭,沁入她的心底。
一大把秀發被削掉了,美智子的心豈能不如針刺般痛?
回手打了兩槍。
想再打一槍。
隻聽“嗒”的一聲,隻有撞針的響,而沒子彈的飛出。
摸摸身上,子彈沒了。
心下顫了一下,美智子不由惶恐了起來。
槍沒了子彈,等於廢鐵一件。
若然赤手空拳地單打獨鬥,她相信自己對付瘦猴子尚可。
瘦猴子甩出的飛刀,雖然狠,也很準,是奔著她的秀發而來,但比起龔破夭的木矛,勁道卻差了一截。
很顯然,瘦猴子的功夫,隻有他龔破夭的五成功力。
但這五成功力,也讓她美智子感到,自己隻能勉強對付。
多了一個龔破夭,她無疑是螳螂擋車了。
逃吧。
趕快逃吧。
美智子不敢再學北海道熊了。
朝著南寧城的方向,她飛快地狂跑。
龔破夭飄到李紹嘉的身邊,輕輕拍了拍李紹嘉的肩膀,讚許他的飛刀手法不錯。
李紹嘉卻道,“我這點三腳貓功夫在你麵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笑笑,龔破夭說道,“你削她的一半右耳,我削她的一半左耳如何?”
“沒問題啊。”李紹嘉開心地答,已飄到飛刀插著的樹身前,拔下了飛刀。飛刀是他們隨身帶的匕首。
“別答得這麼快。我話還沒說完。隻能是一半,多了算輸。”
“行。”李紹嘉爽快地答。
他知道龔破夭這個提議,是為了讓他解氣。
很快,他倆就追近了美智子。
淡淡的星光之下,美智子的白影被看得很清楚。
等美智子跑到林子中的一處空坪的時候,兩人的飛刀就同時出手了。
飛刀到處,便傳來美智子“啊啊”的兩聲慘叫。
半邊耳朵被削落,美智子痛入心骨。
但逃命的意念,使她不敢停留片刻,捂著血流如注的雙耳,繼續狂奔。
撿起美智子的兩半邊耳朵,李紹嘉馬上發現自己輸了——
他的飛刀,削了美智子的大半邊右耳。
美智子捂著雙耳狂跑了一會,突然跑到一塊崖石邊,耳邊就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嘩啦啦的水聲本是很清晰的,但她的傷耳聽著,卻是一片嘩啦的濁音。
崖下是河。
竟然無路可逃了。
扶著崖石,美智子大口地喘著氣,心裏在突然生出了一股絕望。
但求生的欲望,仍然令她的目光望向崖下——
崖上離江水就十幾米。
啊,天助我也。
美智子不由從絕望轉為狂喜。
站在崖邊,深吸一口氣,美智子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