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細心。
響起“咯咯”的敲門聲。
龔破夭打開門——
尉遲風一個農民似的站在他麵前。
龔破夭不由笑道,“嗬嗬,不錯,不錯,真像。”
“還笑?醜死我了。”尉遲風滿臉不高興地道。
“但這醜能保你的性命。”龔破夭說,望了望他,又道,“但你的頭發不成,油亮油亮的,一看就是出自非貴即富的人家。”
“那怎麼辦?”
“剃光它。”
“一定要剃?”
“一定。剃了,你就像個山東大漢了。”龔破夭道。
“嘿,光頭,配一副墨鏡,真真個像特工啦。”尉遲風笑說。
龔破夭卻沒笑,將尉遲風拉入房間,二話不說,抽出匕首,就將他烏黑油亮的頭發削了。
摸著光頭,尉遲風幾乎要哭,嚷道,“難看、難看死了。我剃了,你也要剃。”
龔破夭卻說,“你想想,有哪個書生剃光頭的?”
一下語噎。尉遲風無語。
過了片刻才道,“為啥你什麼都占理的?”
“不是占,而是理本身就存在。好了,趕快回去休息。”龔破夭道,並不容分說地把尉遲風輕輕推出了房間。
關上門,龔破夭躺到床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躺了一下,他又從床上爬起身,將一套衣服、燒餅、小錢袋、兩合子彈裝入一隻布袋。試著斜肩挎上,嘿,還真像模像樣的。
脫下西裝,穿上農民裝,龔破夭就像鳥兒回到熟悉的山林一樣,感到十分舒服。穿上線襪、布鞋,那也是柔柔軟軟的,不像皮鞋那般生硬。
當他走到穿前,正想打開一角窗簾,望一望玄武湖,樓下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
趕緊飛出門,飄到樓下。
龔破夭一眼就看到渾身血淋淋的方鐵。
方鐵躺在沙發,頭枕在尉揚的大腿上,已經氣若遊絲。
“方鐵,你一定要挺住。”尉揚急切地道。
方鐵慘然一笑,方艱難地道,“站長,你也不必安慰我,老天注定要我走,我就得走了。隻怪我太大意了,我們的車出門之後,走了幾條街,也沒見有尾巴,就放下心來,直奔中情局南京站,剛到他們那條街,一輛貨車突然從一條小巷衝出來,槍就響了。要不是司機反應快,從一旁衝了過去,我是連回來見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尉揚閃著淚光,“嗯,我明白了。中情局那邊,其實也像我們一樣,已經被監視之中。”
方鐵動了動頭,突然一昂,吐出最後一口氣,便閉上了雙眼。
“方鐵、方鐵,你醒醒,你醒醒啊。”尉揚搖著方鐵,悲切地喊。
但方鐵再也不可能醒過來了。
“奶奶的,我跟他們拚了。”池峰雙眼噴火,怒聲地道。
尉揚朝他搖了搖頭,“不可莽動。越是這種情況,越要冷靜。”
“那我們在這,豈不等於等死?”池峰激動地道。
尉揚望了他一眼,堅定地說,“那我們就將計就計,來個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