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呢?”

許諾說的輕鬆,好像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沒有一點影響力。

但她畢竟還是半大個孩子,再怎麼偽裝都逃不過沈銘生的法眼。

“沈先生似乎很了解我和喬小顏之間的恩怨,也似乎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

沈銘生低笑了聲,他能感受到許諾的故作堅強,也覺得這種假裝很滿意必要。

“你和喬小顏的事情我的確是了解,但也隻是為了許小姐你寒心而已。”

“我替你覺得不值得,許小姐。”

沈銘生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在許諾看來,他簡直是個大陰謀家。

“你為我覺得寒心?”

許諾暗暗嘖嘴,她簡直就要為了沈銘生的演技而讚歎。

她和沈銘生不要說有什麼了不起的交情,許諾根本和沈銘生不互相了解。

“不知道沈先生替許諾寒心之後,還有什麼其他的打算?”

“這件事得是我問許小姐才對。”

沈銘生坐在一旁的座椅休息,他自顧自說著自己的話,也不管許諾是怎麼看他。

“江南青把你傷成這個樣子,對你的一片真心置若罔聞。甚至對你的孩子也置若罔聞。”

“喬小顏,口口聲聲是你最好的姐妹,到頭來為了一個男人欺騙你。”

“你的真心就是這樣用來浪費的嗎?這對你公平嗎?”

沈銘生一字一句都戳中許諾的傷口,她本來也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可是沈銘生現在把一切捅破,把一切都擺在明麵上,一樁樁一件件數給許諾聽。

許諾失去了很多人,特別多。有的時候她睡一覺醒來,眼見仍然什麼變化都沒有。一切太平,而她生命裏的一部分就這樣沒有了。

懷孕的這段時間,許諾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日子得過且過,時間隨隨便便就過去了。

其實許諾也很難描述自己當下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每天醒來然後一直到再次睡去,木訥的感覺占了大多數。

但有時候許諾也會想,也許可能是這一天又錯過了她呢?

許諾不知道。

她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感知,也失去了對自己的感知。

傷心是許諾沒辦法避免的事情,但傷心有傷心的好,至少能提醒許諾經曆過什麼,哭一哭,掉幾滴眼淚,某個夜晚睡不著,沒所謂的。

那些東西啪嗒嗒打在許諾身上時,什麼都一樣。

“沈先生言重了。”

“首先,江南青他根本不知道孩子的事情。”

許諾艱難的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杯子,她緩緩喝了一口,又清了清嗓子。

“感情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公平可言。”

“我對江南青也不過就是,百口莫辯,愛他萬千。”

“我從前也喜歡過其他人,但都不及他難忘。

那段時光裏,有我完完整整的整個青春,我的生活裏有他,我的故事裏有他,我的回憶裏也有他。”

“知道現在想起來,我還是覺得蠻好的。”

“喜歡他的時候是秋天,粉色的海棠綴滿了枝頭。

道別的時候是冬天,傾盆而下的暴風雪,祝他一生順遂的時候是盛夏,那天我肚子裏的孩子即將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