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扯上關係,而是根本就關係極深。”丁聰道:“既然今日我要重震落雲宗聲威,你又是我請來的,自然不該再隱瞞。實話說,我就是落雲宗的弟子。”
“什麼?”王決覺得十分好笑,一個快要湮滅門派裏的弟子,竟然能在兩年前指點自己真正踏入王級,這也太好笑了吧。“別開這樣的玩笑,不好玩。”
“我說的是真的,”丁聰一臉嚴肅,“隻不過,我是落雲宗弟子的時候,是在千年以前。”
“千年前?”王決渾身一震,目露不可思議之色。他恍惚有個直覺,即將聽到一個令他震動的信息了。
“千年前,落雲宗由唐傲雪開創……”丁聰仰首望天,天上浮雲悠然。他的聲音也如這浮雲般飄忽,思緒似跨越了時間的長河,被帶到了千年前。“他有個首席大弟子,外人皆稱神經子……”
“你是那神經子的傳人?”
丁聰不理,繼續道:“可這神經子,並非是他的真正姓名。真正知道的,隻有唐傲雪。他的名字是……丁……聰……”
“啊!!!”王決滿臉驚駭,雙手顫抖不已。“你說……你就是……那千多年前的……”
丁聰說出自己的名與姓,思緒裏卻浮現出了一個柔和靚麗的身影,那每一言,每一語,每一個動作,都仿佛發生在昨天,卻又觸之不及。“是我……”
“那你現在究竟達到什麼程度了?”王決心神恍惚的問了一句。
“不久前,我險些滅殺了大宗師。”
霹靂!
王決隻覺得呼吸壓抑,為自己最初的想法而後怕。原本他以為,有了神兵割鹿的幫助,他可以付出一定的代價滅殺了丁聰,彌補心境上唯一的破綻。可在丁聰毫無懼怕的說出那些話時,王決也不敢賭丁聰是否真得了神器之一。
因為據他得到的消息,當日赤山一戰,除了名門的名德和八大派高手,還有唐門的老祖宗外,的確是還有一個神秘人出現。而目前來說,已知出現的神器,隻有赤山那把和自己手上的割鹿。兩相對照,那神秘人極有可能就是丁聰,也就是眼前這位神經子。
這樣的判斷,讓他不敢繼續打算“割鹿”,因為他沒一半的把握。可當丁聰說差點兒滅殺了一個大宗師,在絲毫不產生懷疑的情況下,他相信了。
“若是戰,必死無遺。”有了結論,王決開始慶幸自己沒去賭了。
“現在需要我怎麼做,來幫你?”他問。
“哦,暫時就是等待,等那些小醜演完鬧劇。”丁聰收攏回思念的心思,交代道:“他們有了結果的時候,就是我落雲宗出頭的時候。”
“依你的實力,何必還要容忍他們在此放肆?”王決有些不理解。“而且我聽說,那狗屁的九州大擂台,就是在你落雲宗曾經的山門前,你受的了?”
“嘿嘿……”丁聰的笑聲,讓王決很是打個幾個哆嗦。“不這樣,怎麼能讓我有借口?”
“借口?你要借口做什麼?”
“九州鼎立,神器現世,當有蓋世王者出……”
“喂,”王決鬱悶道:“怎麼越說越神秘了?”
“今日之因,他日之果。”丁聰淡然的瞥了王決一眼,又道:“他們今天欺負到了我落雲宗的山門前,他日我也將原樣奉還。”
“啊,你……”王決啞然。他不難想象,當今日各門各派都敗退後,再被一個能滅殺大宗師的高手登門,還不懷好意,會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做人,不能這麼無恥啊。”王決沒來由的,心裏冒出這麼一句。
“走吧,一起去看看,估計也快結束了吧。”丁聰轉身而行,口中又接著說道:“順便給你介紹兩個人。”
“誰啊?”
“唐心和唐寶寶……”
“唐寶寶……怎麼這麼熟悉的名字,好象在哪裏聽到^過啊,不就是暗武裏那個在兩年多以前被……那個的……”
“往事而已,不必再提。如今的唐寶寶,也是大宗師境界了。而且,他所修煉的,是武道中極為特殊的一道,威力十分強悍,同境界者不敢招惹。”
“什麼武道,這麼強悍?”
“毒。”
“……”
王決跟著丁聰回到落雲宗前的時候,擂台戰已經又過一場了。司馬英雄果然還是敗了,隻是他早有打算,趁著輕傷就主動下了擂。這樣一來,英雄門縱使臉上無光,卻是仍舊有一王級高手撐腰,不至於滅絕。而接下來的那一場,是商隱城雲煙門裏的王級高手萬裏雲煙,對戰封神城江山如畫樓裏的王級高手阮飛鷹。
王級高手阮飛鷹,絕招是胸懷江山三千裏,而那以內煙門的萬裏雲煙,神通正如其名,乃是能化身飄渺雲煙,端的難以對付。
江山雖如畫卷,盡在心中。奈何雲煙無定,不可捉摸。更,這雲與煙的特性是無孔不入,將那如化江山都給遮掩的朦朧。終究是高了一籌,萬裏雲煙勝出。
第二輪抽簽的時候,至善教再次輪空,令他人羨煞。
眼下上場較量的,是引善堂裏王級高手易木,和鐵衣閣的王級高手鐵問。
丁聰回來的時候,倆人正打的激烈無比,擂台上人影翻飛。那鐵問一身硬比金剛,挨打的本領出奇的好。而易木的善惡一線天,雖然意念攻擊奇特,奈何卻無法破開鐵問的防守。場上,就形成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鐵問如同沒睡醒似的,搖搖晃晃,渾渾噩噩,主動攻擊根本沒有。而易木則仿佛一個猴子,上竄下跳,每次擊打鐵問,都好象不用力一樣。除了讓鐵問搖晃一下,再無其他反應。
唐寶寶看的有意思,正嘻嘻哈哈的把手搭在唐心肩頭觀看。王決來之前,丁聰已經說過要介紹的二人,此刻見了麵,更是頭中驚懼。那唐寶寶和唐心二人,無一不是決定高手。他若沒得到割鹿,恐怕連提鞋的資格都不夠。
四人聚集一處,偶爾也說說話,然後就是觀賞擂台戰。
僵持了許久,那易木總算是憑借著無數的衝擊,把迷迷糊糊的鐵問給弄下了擂台。他本人則由於連續使用神通,累的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此戰,易木勝。
鐵問被衝下擂台,又沒了易木那神通的惑亂心神,立刻就清醒過來。眼見已掉下擂台,氣的是嗷嗷直叫。這場打的,真是憋屈。但輸就是輸,也無可奈何。
下一戰,是雲煙門裏的王級高手萬裏雲煙,對戰霸王天的王級高手南無北。
南無北,是王級中期境界,而萬裏雲煙,卻是王級初期境界。按照境界而言,萬裏雲煙並非對手。可他的神通身化雲煙,卻極為特殊,仍可一戰。
不過,南無北雖然滅殺不得萬裏雲煙,卻憑借獨修的衝天霸氣,將那萬裏雲煙衝的七零八落,始終占不得便宜。僵持了一段時間,萬裏雲煙知道自己不是對手,認輸而去。
這樣,最後三強產生,分別是霸王天的王級高手南無北,引善堂裏王級高手易木,和至善教的王級高手逢苦。
三強出,還得抽簽,那逢苦竟然又一次的輪空,直叫人不得不稱奇。雖然眼紅逢苦一戰不戰就能到最後的決戰,易木與南無北也隻能是依照規矩,在休息片刻後,上台對擂。
單以神通的特性而論,易木的意念攻擊略勝一籌。但在境界上,卻是南無北高了一層。而且,霸王天之所以叫做霸王天,還因為另一門絕學。
這霸王天的人,修煉武道,在突破後所獲得的神通,是固定的。不像其他武者那樣基本不受控製的隨機而生。在達到了王級後,霸王天的武者所擁有的,就是他們一直苦修的霸氣,神通亦名蓋世霸氣。
蓋世霸氣一出,意誌薄弱的,當場便會喪失抵抗力,任由宰割,就如同野獸中的王者出現,眾獸皆限於等級而不得不臣服的天性一樣。
轟!
霸氣出。
霸氣繚繞中,南無北也展示出了自己強悍的一麵。一往無前的霸道氣勢,直衝天闕。擂台邊的人在這一刹那,都感覺一陣勁風撲麵。割的臉部生疼,就如有人在用鋼刀橫刮般。
天地有大道,我自稱雄獨霸。狂猛霸氣一出,試問誰可爭風?
易木身在其中,恍惚如水麵漂流的一葉,上下起伏。有似風中枯木,下盤站立不穩,搖晃不止,似隨時都要折斷。
“善惡一線天!”易木無奈,神通再出,意念衝擊,南無北精神霎時迷糊了一下。不過,一方麵這易木在對抗上一戰時,消耗過多,力量貧乏,威力卻是不在顛峰。反倒是南無北高了一個境界,雖然仍是暈乎了一下,可轉瞬就清醒了。
易木不料他醒的這麼快,攻擊到半途,隻好收手,再次喝道:“善自心頭起!”
南無北不受他長久影響,神誌一恢複,就要搶先出手,不希望讓易木的神通將自己壓迫。哪知易木神通施展的夠快,善的意念一衝擊,南無北的霸氣也受到了一絲波及,攻勢便緩了一緩。當然,也就是停頓了一下,隨後就再次的恢複如初。
易木心頭苦澀,隻得連連施展神通“善自心頭起”,讓南無北的攻擊一緩再緩。
這時,擂台上就形成一個有趣的現象,那易木滿頭大汗的站在一地,一動不敢動,一聲接一聲的喊喝,聲音卻是越來越低。南無北呢,則像個提線木偶,被操控的動一下,停一下,非常的機械麻木。在絕大部分武者的眼裏,時間仿佛被蠻力拉扯的很長,一個攻擊的簡單動作,竟然持續到看的人都脖子發僵。
“呼~呼~”
距離,仍在逐漸的拉近。盡管易木已經盡力,卻仍然讓南無北一點點的過來了。他那充滿了憤怒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如在耳畔鼓響的風箱。他的雙眼裏,也有兩團火焰在蓬勃的燃燒。
易木甚至可以猜測出,南無北此刻的怒火衝頂,一旦被攻,怕是要分個生死。要想活命,除非立刻下台認輸。可他自己也是有心無力,除了神通連續外,他連動一動身形的時間都沒有。而且,他的精力消耗太多,已有不支的感覺。
“我、要、殺、了、你。”南無北覺得自己被易木如何折騰,丟盡了臉麵,再也忍受不住,每當恢複,就吐出一個字來,連成一句,就表達了他最強的願望。
“認輸!我們認輸!”易木所屬勢力中一個還算能說上話的王級高手,也看出了易木的尷尬處境和生死危機,因此首先發聲,承認敗北。
可惜南無北惱恨易木以神通戲耍,又在霸氣的堅挺下,必須宣泄,攻勢仍舊不緩。那易木知道自己將盡油滅燈枯,也是無奈的發著神通,爭著那多活一刻是一刻的機會。
刷~
那易木的同門沒辦法,喝句“得罪了”,就飛身上了擂台。那“善自心頭起”作用的,隻是針對南無北,對他卻不起作用。因此,一到近前,便一手拉扯易木,一邊運全力側移。而就是這個時候,易木能發的最後一個神通,終於宣告完結。
轟!
無敵的霸氣,化做一跳怒龍,一路咆哮著衝擊而去。南無北乍得解脫,這一擊竟然也超出了平時的顛峰狀態。
轟!
他的腦海裏,也是驟然的一聲轟鳴。一種渾身枷鎖盡去的解脫感,迅速彌漫周身,絲絲的清涼,滲透著身體的每一處,渾然沒有力乏的樣子,反而通泰無比。在長久的桎梏和憋悶中,南無北竟然突破了王級中期的境界,達到了王級顛峰。
“吼!”天下盡在把握的快感,令他興奮萬分,極度的刺激下,忍不住一聲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