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南院論局(2 / 3)

林安之看著外麵繁華的街道,便是有些感慨,回想去年年末的時候,自己千裏迢迢從北越銀月城趕回出雲縣,在老宅裏過了春節。陰森了一年的老宅子,也隻有那時候會有幾分喜慶。

那時候,隻怕怎麼也想不到今年竟然會在皇城過春節。

春節幾日裏,林安之也就是每日陪著府中丫頭到處閑逛。白天去各大寺廟上香,據說是為了還願,林安之失蹤的那些日子裏,翠微幾乎是拜遍了皇城的每一座寺廟。到了晚上,便是遊船河賞花燈。

半雪河上也是燈籠高掛,各種畫舫穿行於河麵,好不熱鬧。

林安之倒是有些想去湊下熱鬧,但眾丫頭卻死活給拉著了。

翠微也不鹹不淡的說了句,家花都沒采光呢便惦記著野花,咱家公子當真是大愛無疆。

這段子有些黃,但眾丫頭卻是少有的沒有嬌嗔不依,反倒是頗為幽怨的看著林安之。

林安之這才想起來,這幫丫頭片子已經跟著自己兩年了,算下歲數,也都是十七八歲出頭了。這放在大魏,已經算是老姑娘了。若是在家中,這個年紀還未出閣,那便是困難戶了。

想明白了,林安之便有了決定,回到林府,便沒有去祝霽月房裏,反倒是偷偷摸出了房門,去了隔壁菀兒屋。

初一到正月十五,林安之便陷在了脂粉堆裏。

到了十六,便一改往日的作風,請早便起了床,站在屋外練了站樁,練了無名功法。

站樁沒什麼難處,肌肉和身體都習慣了這個動作。但無名功法,隻是剛運轉,丹田便如同刀絞,慘叫一聲便摔倒在地。

這嚇得在旁候著的菀兒驚叫落淚,驚得一屋子雞飛狗跳。

林安之自家知道自家事,便是屋裏的丫頭,也是受了祝霽月的吩咐,嚴禁提起林安之的修為一事。

站樁十餘年,春節這麼長日子沒站樁,卻也沒人問,林安之便心知肚明,看來大家都知道了。

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反正早就打算不練武了。現在一身修為沒了,反倒是一身輕鬆。琢磨練功的時間,正好可以用來琢磨怎麼折騰那些個小丫頭。

丹田也隻疼了一小會兒,隻要散了真氣,便就沒事。

林安之在家裏也有些坐不住了,換上官服便直奔南院衙門。

就仿佛是知道林安之今日要來,他剛一進南院衙門口,便被小吏帶著去了後花園。

花圃中,司命大人跪坐在一張精致地毯上,地毯上放著幾壇烈酒。雲河恭敬地側身站在邊上。

林安之趕緊上前行禮,司命便請他坐好,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朝著林安之做了個敬酒的姿勢,之後便一飲而盡。林安之惶恐,想要舉杯回敬,卻被司命大人按住了手。

“此事是我之過,差點害安之丟了性命。南院向來獎懲分明,我該罰。”

接連喝了三倍,嬌豔的臉頰上泛起了一抹紅暈,這才放下酒杯。

抬手示意雲河,雲河這才行禮跪坐下。

“招你回京並非是有什麼事情,隻是你們呆在那裏很不妥。”司命大人說道。

林安之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關鍵詞:你們。

他便揉了揉鼻子,苦笑不已。

看來不光是府邸裏的丫頭,便是司命大人也聽到了什麼傳聞。或者說,司命大人或許比旁人更清楚那漁民家裏的事情。

密諜去找林安之前十天便發現了他,之後時間便是按兵不動,等著司命大人的命令。

這消息初看沒什麼特別,但卻是細思極恐。

司命大人傳話說讓把林安之帶回來,於是林安之便順利返回了京城。若是司命大人下的是別的命令,那林安之現在是否就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這天下終究是他的天下,他的位置日後總是要落到別人屁股下。你和某些人走近了,有好處,但若是走太近了,便隻有殺身之禍。”司命大人淡淡地道,“這話說的有些太明白了,其實很有些不妥。但安之年少,我隻怕說的不夠明白,你便想不通,便執拗著偏要去做。”

林安之苦笑道:“司命大人說的這些,我都懂,我也不是那種初哥,自然明白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我在那漁村的事情,這皇城中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為何連我府中小丫頭,都有意無意的說兩句?”

司命大人失笑:“你也知道鬧到滿城風雨了?當日你和秦苑清一齊失蹤,你可知這皇城內誰最著急?便是那位了,我下令江南水師搜索陰水湖,那位便直接傳令‘正東道’‘河南道’‘河北道’徹查整條半雪河、汾河、陰水湖流域。若不是你們在滄州和江南府交界處,又還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偏僻地界,隻怕早就被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