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歌一動不動的看著二人消失前的所在位置，神色呆滯的咽了口口水。
他一開始的計劃是這樣的：悠念與衡帆隻要湊到一邊去聊天，他就偷偷用個妖術聽一聽他們的談話內容，如果衡帆要對他們動手，他還能帶悠念趕緊跑。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衡帆那個仙人板板居然帶著悠念“嗖”一下消失了，他有點沒緩過來，隻好愣愣的在原地緩了好久。
所以當他看見衡帆拉著悠念憑空冒出來的時候，他被震驚的不得了，他有點小情緒了。
衡帆見諶歌一臉氣憤模樣，稍稍歪了一下頭，指著諶歌對悠念道：“較於你而言，他身上妖氣太重，你現在不宜與如此渾濁之氣接觸。”
諶歌扶過悠念，“你才渾濁，身為仙者竟然用玉佩暗算一個小妖，這是正人君子的所作所為嗎？”
衡帆扶額笑笑，接著對悠念道：“我等你一個月，若是見不到你，我會另挑個日子將妖魂還與你。”
她也並非不懂理之人，一手搭在諶歌肩上點了點頭，諶歌沒反應過來，但不忘給衡帆一記眼刀，惡狠狠的問悠念道：“妖魂？什麼妖魂？”
這個問題把她徹底刺到了，她老神在在地壓低嗓音道：“此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等回了山上再說吧。”然後一閉眼，靠著諶歌小憩起來。
諶歌疑惑的看看衡帆，衡帆報以一笑，“兩位走好。”
悠念輕咳了幾聲，懶洋洋的向前挪了幾步，諶歌見衡帆還是一臉笑意，似是要目送他們，也不多說什麼，小跑幾步跑到悠念前麵開路。
悠念看著諶歌的背影開始尋思起來怎麼向他交代。
諶歌步子很大，她跟的很吃力。她晃晃腦袋，覺得步子有些不穩。衡帆抽出了她的妖魂，剔去了她的妖骨，現在的她同凡人無異，就比如在方才和諶歌站在一起時她甚至能感受到絲絲壓迫。
她莫名想起衡帆在領她出虛境時同她說的一句：“小妖，你不知道你的恩人是誰，若在下次雷劫前還沒能報恩，恰好你的妖魂又不在身上，你可是會死掉的。”
她當時微微一滯。
衡帆側著頭，讓人聽不出語氣道：“你冒險走這一步，倒不如在凡間采集些陽氣提升修為，許能熬過下次雷劫。”
她和他相視無言了片刻，她吸了吸鼻子，向往中帶了些無奈道：“我也想像諶歌一樣在山中做一個瀟灑小妖，但仙人有所不知，我自入世以來，便隻記得與諶歌相遇以後的事，以往的事都記不大清晰。”
“諶歌摸到佩後會被灼傷，而我不管怎樣觸碰它都無妨，仙人並沒有告訴我個中緣由，但我想，這可能與我曆劫不成功有關。”
衡帆讚賞的瞄她一眼，饒有興趣的放慢步子，她接著道：“我總在午夜夢回時夢到一個人，他救了我，可我從未見過他。自那以後，我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找到他，去問他。’我想，如果不借這次機會去一探究竟，我可能要迷迷糊糊過一輩子了。”
衡帆微微皺眉，用餘光掃了悠念一眼。這小妖身上奇怪的地方真是不少呢……他瀟灑的邁著步子，嗓音沉沉的道：“所以你們兩個在算命老先生那裏就是為了解夢？”
她沒有否認。
饒他曆妖無數，但他麵上還是不受控製的僵住了，這兩隻妖是傻的嗎！
他歎息道：“我冒險助你一次，你可要機靈點。”他匿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緊，似是剛想起來什麼一樣，垂眸片刻，麵色逐漸暗淡起來。悠念不由得抬頭看向他，他這才回過神來，問道：“你可有名字？”
她答道：“悠念。”
“悠念？好名字。”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
“……”
如此一來，她便和衡帆商量好了日後的行程。
思及此，她低低的笑出了聲。看了看前麵一臉莫名的諶歌，她加快步子，亟亟的跟到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