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的臉色看起來有點黑,頗有些為難。“公子,這人死相有些難看。”
流風這樣一講,夜飄零反而起了好奇心,流風雖然不是流水閣培養出來的殺手,但是手上絕對有不少人命,能被流水稱為死相難看的人,這到底是有多嚇人。
“無礙,瞧瞧罷了。”夜飄零心裏跟貓抓似的好奇,著實忍不住想要瞧瞧林中人的廬山真麵目。
夜飄零頗有些興致勃勃,身法如風如幻,匿於樹林。覓著之前的方位尋了過去。
流風的臉色黑的跟鍋底有一拚,拽上青挽情連忙跟上夜飄零。
夜飄零使出古武輕功,腳尖連連點在樹梢枝葉上,衣擺蕩起的弧飄逸風流。
一個旋身,腳掌連忙蹬住一顆老柳樹的樹幹,帶起的氣勁震的柳樹輕顫,刹時穩住身體。
不過一個照麵,夜飄零沒忍住臉色變了好幾個色,好歹壓下了想吐的衝動。
緊隨其後的流風看了夜飄零的反應,縱然心疼,卻莫名的臉不黑了,也不鬱悶了,突然就神清氣爽的精神了不少
這種感覺叫暗爽。
夜飄零的表情卻糾結的不得了,這人怎麼就死的這麼出挑,真是嚇死人。一看流風莫名順暢的表情,夜飄零陰測測的說道,“流風,這人死的淒慘,不如你就替他家人幫他收斂了屍體,順便看看這人身上有沒有什麼能證明他身份的物件。”
流風無語,從懷裏取出方巾遮住口鼻頭發,帶上防毒辟邪的紫藤木須所致的手套子,隔著手套將倒在柳樹上的林中人半拽著,另一隻手在做足了心理準備時半扶著林中神秘人的下頜,托起那張慘兮兮的鬼臉。
“嘔!”被流風帶進林子的青挽情剛回神就看到了這麼有衝擊力的一張鬼臉,著實沒忍住扶著身旁的樹幹幹嘔起來。
夜飄零也沒忍住臉上糾結起來。
隻見那神秘人衣衫不整,黑色的外袍沾著汙血,凝結成塊。臉上已經瞧不出了模樣,隻能辨別出五官,臉上額角眼瞼都有些烏青像是要腐爛了一樣,脖頸上青筋暴起,有些駭人。
這人的手臂上一道傷痕深可見骨,切口光滑平整,明顯是刀刃一滑既過,應該就是夜飄零的無色氣勁劃開的傷口,肩上紮著一柄手掌長短的袖裏刀,刀身秀綺鋒利,刀刃紮入一半。傷口處血液發黑,尚且溫熱,明顯是剛剛死去。
這人絕不是死在夜飄零的氣刃和青挽情的袖裏刀上.
麵巾遮住了流風的麵孔,看不出他的表情如何,他扶正這神秘死者的頭顱,帶著手套子的手探入這人身上摸索,勾著手指掛出了這人脖頸上的鏈子,這條鏈子是黑色的繩子編成的,繩鏈上掛著一塊拇指大小雪白玉玨,玉玨上是一個刻功精細的圖案,圖案中間鏤空了一個大氣的秦字。
“秦家人?”流風被麵巾遮住的臉隻露出來細致的眉眼,修長的眉絞成一團,似乎有什麼困惑。
流風放下心頭的疑慮,伸手揭開死人的衣領,露出外袍內的褻衣,褻衣雪白,料子柔滑,衣領上還有細細的花紋,花紋蜿蜒,細看便是秦家的家徽,細細密密的組成無數個秦字。
果然是秦家人!
流風的眉絞的越發緊,快要皺成了一團。真是秦家人,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惹著麻煩了。
“是江中秦家?”夜飄零撇了一眼流風掌心的鏈子,問到。
“嗯。”流風不發一言,簡單的恩了一聲。
江中秦家,孤風逐鶴,萬裏難逃。秦家修行以快為主,他們出名的卻不是快字,而是呲牙必報的護短性子,以及萬裏難逃的追蹤秘術。秦家子嗣困難,對家族的傳承極為看重,每一個小孩子都是掌中珠寶,保護卻不溺愛。因此秦家的子弟都有自己出彩的一麵。
而這死人年紀估計在十八九歲,身帶秦家玉玨,衣服繡的是秦家嫡脈才許繡上的密紋。
秦家嫡脈夠資格夠年紀的隻有秦家少主的同胞弟弟,秦三少爺,秦歧。
秦家嫡脈這一代有三子,長子秦邵本該繼承少主之味,卻在年幼時重病未愈,一直病怏怏的,顧自請辭去少主之位。二子秦琚接任少主,雖然深居簡出卻極有才能。秦家最出名的便是三子秦歧,高傲驕橫,目中無人,修行天賦上等,去年便由綠階突破,一躍至青階之上,可以說是秦二子的左膀右臂,加之又是最受寵的幼子,重視程度可於長子一般。
這下,秦三子秦歧橫死在外,護崽子的秦家定是要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