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隨徐斐羽走至杜府門前,當雙腳踏出那道門坎的時候,凝花終於鬆了一口氣:“可算離開這個地方了。”
“王爺,您出來了。”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人走到徐斐羽麵前,躬身道,他的左手臂上,搭著徐斐羽之前穿的那件金絲浮雲衣。
凝花見此人眉目之間,英氣十足,完全不遜於身旁的徐斐羽,便對其多了一絲在意。
徐斐羽微微低頭,接過衣服拿在手上:“寧伯,我去送送這位姑娘,等一會再回王府,你先回去吧。”
寧伯望向凝花,神色一變,又回頭看了看徐斐羽,表情恢複平靜:“我知道了,王爺注意安全。”
“嗯。”徐斐羽撫弄了下頸部的長發,將衣服遞給凝花,“穿上,小心一會兒著涼。”
“哦。”凝花順從地接過肥大的衣衫,頗不熟練地穿著。
待凝花將衣服穿好,徐斐羽拉著凝花來到一匹棗紅馬前,
“這是……”
凝花揉著腦袋,一時間竟想不起眼前生物的名字。
“馬,你不會不知道吧?”
“馬……”
拍了拍馬背,徐斐羽看向凝花:“上去!”
“啊?”
凝花還沒搞清楚這個詞的意思,突然腰間一緊,身體不受控製地浮了起來,落上馬鞍。
“你幹嘛!”凝花頗為生氣。
徐斐羽輕笑一聲,酒窩若隱若現:“騎馬快啊!”
“不是,我是說……啊!”
凝花還未將後半句話說出,徐斐羽猛然一躍坐上馬背,同時雙手一拽——
“駕!”
棗紅馬飛馳而去,一路上激起陣陣煙塵,惹得行人紛紛避讓。
“你剛才差點撞到人啊!”凝花嗬斥道。
“籲——”
紅馬突然停下,凝花身體前傾卻被徐斐羽抱住,感受著背後的胸膛和胸前的手臂,凝花一陣麵紅耳赤。
“你突然停下幹什麼?”
“姑娘不說去往哪裏,本王怎麼帶你去?”徐斐羽將頭搭在凝花肩上,溫熱的氣息直吹凝花的耳內。
凝花晃了晃身體,迫使徐斐羽的腦袋離開:“我指揮你!”
“駕!”
方向已定,徐斐羽大喝一聲,策馬而馳。
“前麵路口左拐!”
“右前方過橋後左轉!”
“如月酒樓右轉!”
“……”
在凝花的指示下,徐斐羽駕著快馬,從城東奔到城西,對凝花的好奇也逐漸加重。
終於,徐斐羽減慢馬速,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對道路如此清楚?”
“哼,隻要我想記的東西,看一遍就終生難忘了!”凝花頗為得意。
“那你怎麼被困在杜府出不來了?”徐斐羽打擊道。
“這……那時,他們一進府就把轎簾給封住了,我根本看不見啊——前麵右轉穿過那家店——你叫我怎麼記路!”
“說的也是……”
穿過一家當鋪後,一條玉帶般的小河出現在凝花眼前,這正是她無比熟悉的那條河——玉溪。
“前麵,前麵左轉就到了!”凝花完全不顧是在馬背上,幾乎要跳下去,讓徐斐羽一陣心驚。
“草廟哥!”在徐斐羽的幫助下,凝花從馬上下來,直奔茅屋……
徐斐羽歎了口氣,表情沉重地尾隨凝花進入屋內。
巴掌大小的地麵上,殘留著幾灘血跡,由於時間過長,已經由紅色變為了深黑色。
兩個破舊不堪的凳子和一些蓑衣草鞋,胡亂地堆在一起,連木床也歪倒在一邊。
在泥土剝落的灰色牆壁上,有一張慘白的宣紙,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凝花不認識的字……
在那些黑點下方,有一個泛著紅光的手印。凝花慢慢走到牆前,盯著那個手印,一絲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那是什麼?”
凝花冰冷的聲音傳來,令後麵的徐斐羽感到有些愧疚。
“那個……”徐斐羽指著那白紙黑字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