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宋越川就是一塊捂不化的冰塊,親手織了一張網,將她父親拉下馬,連同她也成了一顆棄子。
後來趙欣夏才意識到,他身邊一直有個蘇恩禾。
原來是她太蠢,才會覺得兩人真是單純的兄妹關係。
趙欣夏今天鐵了心要見到宋越川,安保人員也不好直接動粗,就在雙方僵持時,不遠處總裁辦公室的門打開。
趙欣夏忽然停下,眼睛也在一瞬間睜大。
隻見鄧助理從裏麵出來,看到趙欣夏時,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
“你們鬆手。”
鄧助理一開口,圍在趙欣夏身邊的幾名安保人員立即鬆了手。
一旁的秘書有些緊張:“鄧助理,我們已經阻攔了,但是趙小姐執意要見宋總。”
鄧助理點頭,而後看向趙欣夏,笑得不卑不亢:“趙小姐,宋總現在在忙。”
“您如果執意要見他,可以再等半個小時。”
說完,鄧助理朝女秘書遞了個顏色,趙欣夏隨即被接待去了旁邊的會客廳。
事實上,鄧助理所說的時間,遠比半個小時更長。
當秘書小姐換了第四杯咖啡時,趙欣夏才被通知,可以見到宋越川了。
辦公室裏,宋越川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整個人呈放鬆狀態,懶散地靠著椅背,夏末的夕陽,耀眼熱烈的餘輝自落地窗泄入,將那張清雋深邃的麵龐勾勒成或明或昧的兩半。
趙欣夏神情有些恍惚,就是麵前這個男人,隻要他對她輕輕一笑,這人眼裏到底有多少真情假意,她都可以忽略不計。
偏偏這個世上還有叫蘇恩禾的女孩。
趙欣夏暗自深呼吸,一步一步朝那人走過去,她努力想找一個開場白,不知該質問關於父親被撤職,還是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無論是哪一個,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讓她難以啟齒。
宋越川眉目舒展,一副懶散悠閑的姿態看向她,好整以暇地等著趙欣夏先開口。
畢竟被人扣綠帽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經曆。
趙欣夏:“越川,好久不見。”
此時的趙欣夏全然沒有剛才在外麵時的歇斯底裏,此時克製收斂著情緒,表現出自己柔弱,孤立無援的一麵。
宋越川沒看她,而是從桌上拿起一個煙盒,敲出一根煙。
“趙小姐這麼興師動眾,是來找我寒暄的嗎?”
宋越川嘴裏叼著那根煙,眉眼間有一絲疲態。
他微微歪著腦袋,點了打火機,說話時,唇齒間輕吐出一圈薄薄的煙霧。
趙欣夏抿唇,暗暗握緊了拳頭,慢慢道:“......那個孩子是個意外,那天我喝醉了酒,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她就是平時貪玩了些,那晚和朋友出去喝酒,沒有把握好分寸,結果陰差陽錯,意外懷孕。
知道自己懷孕的第一時間,趙欣夏根本不敢告訴任何人,可惜紙包不住火,被她父親趙秉乾知道。
跟不認識的人一夜情,還懷了孩子。
趙家第一次出現這種天大的醜事,趙秉乾一直以為趙欣夏和宋越川感情很好,索性賴在宋越川頭上,以孩子為籌碼,讓兩人盡快訂婚。
顯然宋家的那位長輩樂見其成。
趙秉乾千算萬算,卻沒有料到,宋越川壓根沒有碰過自己的女兒,消息散布出去的時候,什麼都已經晚了。
聽著她的解釋,宋越川眼瞼微垂,那雙漆黑深邃的眼望向女人平坦的小腹,細長的眼尾微挑。
趙欣夏握緊的拳頭越收越緊,指甲嵌入掌心,馬上要見血。
她說:“那個,我已經打掉了......”
宋越川一下失笑,薄薄的唇角扯著一道似有若無的弧度,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笑話。
“如果你是來說這個的,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與男人眉梢眼角的笑意不同,趙欣夏整個人仿佛瞬間冰凍,身體流淌的血液也在這一刻凝固。
最近這段時間,趙秉乾一直將自己鎖在家裏,不敢接受媒體采訪,更不敢出門。
長康集團瀕臨破產,還要麵對巨額賠償款,很多員工已經找到了趙宅去討債。
過不了多久,銀行的人就會來查封房子。
趙欣夏不再拐彎抹角,沉聲問他:“我爸被踢出董事會的事,是你幹的嗎?”
宋越川眉骨輕抬,彈掉指尖的煙灰,神色坦然:“是。”
這一秒,趙欣夏才徹徹底底的清醒。
眼前的男人步步為營,一開始接近她,就另有目的。
怪不得他隻會在趙秉乾麵前,對她展現出片刻的溫柔,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虛情假意包裹成的糖衣炮彈。
將她的父親趙秉乾踢出董事會,才是宋越川真正的目的。
趙欣夏自嘲般輕笑了聲,她是不是該誇誇他,演技精湛,天衣無縫。
騙過了所有人,奧斯卡小金人不給他都可惜了。
趙欣夏深吸一口氣,眼眶酸澀。
她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低聲道:“宋越川,我爸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你...”
麵前的女人再也沒有先前的趾高氣昂,如今低著頭,姿態卑微到塵埃。
“...你能不能放他一馬。”
宋越川眉目舒展,將手裏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而後起身,出聲打斷道:“差不多行了,我什麼脾氣你不清楚?”
“有替你爸求情的功夫,不如抽時間回家收拾收拾行李,到時候也不至於太匆忙。”
這種感覺就像漂浮在汪洋中,趙欣夏將宋越川視作救命的船帆,可惜他卻是那個將她親手推下去的人。
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劊子手,極具天賦,三言兩語像是一把消了音的□□,悄無聲息就能在人胸口留下駭人的血窟窿。
回過神後,趙欣夏追上去,衝著宋越川的背影說:“宋越川你別得意,我爸雖然如今落魄,但遲早有一天會東山再起,我再不濟,還是名門千金,但蘇恩禾永遠都是蘇家見不得人的私生女!”
不遠處的男人腳步停住,趙欣夏扯著嘴角冷笑,不急不緩道:“宋越川,你也是夠齷齪的。”
“她那時候才多大啊,你就帶她走?”
趙欣夏繼續笑,似有魚死網破的架勢:“蘇恩禾不過是路邊一隻野麻雀,小小年紀就知道勾引男人,愛上一個小孩,你不覺得惡心嗎?”
宋越川轉身麵朝她,漆黑深邃的眼眸如深海一般,似海嘯降臨般,暗藏風暴。
宋越川一步一步走過去,趙欣夏抿緊唇瓣,眼裏閃過一絲恐慌。
麵前的女人下意識後退,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下一秒,宋越川忽然伸手,捏住趙欣夏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男人黑如鴉羽的眼睫低垂,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的臉看,嘴角噙著抹涼薄的笑意。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爸昨天已經找過我了。”
聞言,趙欣夏愣住。
宋越川的手不斷收力,冷白的手背脈絡清晰,那雙漆黑陰鬱的瞳仁裏難辨善惡。
“他跪在這求我的時候,你在我眼裏比草都賤。”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讀者說劇情節奏有點慢,女主不太成熟。畢竟她剛滿18歲,長大也是需要時間的,等寫到恩禾做交換生的時候,就是搞事業的開始,還有兩三章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