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還站在那裏。
在這一瞬間，顧司玉突然深刻而絕望的明白了，他們都長大了。
他低沉的笑了兩聲，將掉落在地上的麵具撿起來戴好，轉身繼續向前走著。
他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是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不需要詢問，他也知道常淩這些年過的不好。
兩人向前走了一陣子，顧司玉才回身開口道：“你叫顧司平，在家中行九，凝神境上品。”
常淩點點頭，在他們說話的空當，顧司玉懷中的白團子探出了個頭，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常淩。
可能是因為隻有阿碧常伴在身邊的緣故，常淩對於這種柔軟的小動物平添了許多好感，同這小家夥對視，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常淩，這是小白。”顧司玉說道。
常淩愣了愣，在她的記憶中，被喚為小白的，是那隻威風凜凜的大老虎。
“生死有命，小白它，還是沒能夠陪我繼續走下去。”顧司玉輕聲解釋著，一邊說著他修長的手指不斷順過懷中小白的皮毛。
似乎是因為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小白不滿地嗷嗚了幾聲。
是了，顧司玉當日被急匆匆的叫回家族，常淩偶爾聽聞些許顧家的消息，都離不開‘大亂’‘變動’。
處於其中的顧司玉一定過得極為艱難而辛苦吧。
常淩安慰般的同樣拍拍他的肩膀。
顧司玉輕笑一聲：“都過去了，我還沒問你呢，這些年，你又是有什麼經曆。”
“自從你離開之後，符寧進入了青山書院。”常淩明顯的能夠感受到，當符寧這個名字一出口，麵前的青年整個人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
她接著說道：“後來，我選擇奔赴幽州參與誅魔行動……”
“等等，那蒼嵐劍派在幽州懸賞的那位‘常淩’，真的是你了？”顧司玉急忙問道。
常淩點點頭。
“你在去青州之前，是來自於蒼嵐劍派嗎？”顧司玉追問道。
常淩依然點頭。
青年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常淩忍不住的歎了口氣，顧司玉這種沒有去幽州的人都知曉自己，那現在自己出去了之後，怕還是得小心。
即使是同昔日的友人交談，常淩還是不由自主地略過了些許的細節，更是略去了自己在元華門的所有遭遇，話很快就說到了她進入燕州之後。
聽完常淩是因為被樹木獵捕而勉強逃過一劫的時候，顧司玉也忍不住的嘖嘖稱奇。
他麵具之下的麵容卻凝重的很。
“沒想到這燕州，竟然連植物也會變成魔靈的啊。”
常淩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又將自己這些年的求生心得好一番訴說。
顧司玉是一個合格的聽眾。
這些年除了求生不斷在困擾著常淩之外，還有著已經要深入骨髓的孤獨。
阿碧並不能夠避免魔氣的侵染，常淩幾乎不會將它從儲物法器之中放出來。
在這批進入燕州探索的弟子之前，常淩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到生靈了，不知道多久沒有同別人對話了。
她有那樣多的話想說。
她也這才知道，自己骨子裏對於熱鬧的向往是不可磨滅的。
她貪戀一切溫暖和繁榮。
聽完了常淩的一席話，顧司玉支著下巴分析了一番，對她好一番叮囑，然後接著說著：“燕州的顧家和萬獸門雖然大部分勢力都撤離了，但是一些依據地勢而布置的陣法卻是廢棄了，整體來說對於我們的損失還是不可估量。”
“為了日後在大陸之上繼續掌握話語權，這十幾年，顧家不斷地同萬獸門彼此融合著，比如說我，現在也是萬獸門的真傳弟子了。”
“此次就是在我們掌控的勢力大鬧之下，經過協商才打開了屏障，此番我回到燕州，倒還真有個任務。”
他一停頓，常淩急忙接話道：“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直接說就好。”
顧司玉大笑幾聲，過了好久，他的笑容還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