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啟程,王乾鴻親自為兩台橋吊剪彩送行。這次隨船領導,除了薑南影還有李海善,王乾鴻對這一大單交貨相當重視。順利交接,品牌樹立起來,以後拓寬國際市場,就有連動效益。所以,特別派出李海善出征,外加薑南影技術力量,以確保交接成功。
航程一路很順利,沒有遇到什麼風暴。一周時間,貨輪抵達金海灣。但就在接近金海灣港時,問題出現了。進金海灣唯一通道,必須過金海灣大橋。而四十多米的橋吊太高,無法穿越橋孔高度。
李海善非常焦急,船隻好暫時拋錨在河道,等待雙方進一步商議。
薑南影心情也非常焦急,眼看最後的結局就要成功,卻出現這樣一個沒有思想準備的問題。
薑南影站在甲板上,眼望著不遠出金海大橋,若有所思。這時,海浪湧動過來,在船舷邊激發起白色浪花。薑南影突然想起什麼,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海水,好像有什麼發現。
這時,李海善從船倉走了出來,他見薑南影沉默著眺望遠處的大橋,便走了過去。
“薑南影,在望金海大橋啊。”李海善說。
“這座大橋攔住了我們。不能進碼頭,兩座橋吊就無法靠岸。難道是天在阻攔我們?”薑南影說。
“不是天。是我們沒有想到這一步。剛才外國專家計算過,我們裝載的橋吊高度,剛好就是這座大橋跨度最頂端的高度。就差幾公分,不能過去。”李海善說。
“是啊。我也在想,如果就是因為幾公分的高度,我們過不去,這才是創弘的一大遺憾!不過,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薑南影想把思考的問題告訴李海善。
李海善說:“什麼想法,隻要能讓橋吊過去,就是異想天開都可以。”
薑南影指著金海大橋,說:“金海大橋,是一座跨海大橋。海水有潮漲潮落時。現在是漲潮時間,等到退潮時,水麵自然會降低高度。如果能降低二十到三十公分位置,我們的船就能順利過去。隻是唯一的條件,風要小,就二十公分的高度,需要格外小心,緩慢通過……”
沒等薑南影說完,李海善點頭讚同,說:“好主意。我怎麼沒有想到潮水退落時的高度。我這就與港口方麵聯係。”
李海善馬上與美洲港口方麵取得聯係。對方對創弘提出的落潮過橋方案,表示讚同。但同時提出要求。就是要確保過橋萬無一失。一旦發生意外,一切後果由中方負責。
李海善立刻把情況反饋給集團總部。王乾鴻接到情況通報,鎮靜地思考了一會。他來回在辦公室踱著步子。隻有二十公分可利用的高度,這是一著險棋,擺在家門口的險棋。一旦有誤差,就會造成機毀橋斷的局麵。這些損失全要創弘來承擔。這是一個巨大的數字,千萬不能出現毫厘差錯!
可是,不過去,橋吊無法正常交付使用,損失的不僅僅是錢,而且是信譽。
王乾鴻走到窗前,用力把窗戶推開,朝遠處的海洋望去。他凝思了片刻,果斷拿起手機,與李海善通話。王乾鴻隻說了兩句話:橋一定要過,充滿信心走自己的路。沉著冷靜麵對一切。
李海善接到王乾鴻的指示,在責任書上簽了字。
為了慎重起見,雙方反複研究過橋方案。測量好潮水下降的準確高度。待潮水降到最低位置,承載橋吊的貨輪,緩慢起航。
風很小,似乎空氣也摒住呼吸。美方的直升飛機在橋的周圍監控貨輪過橋的真實狀況。為了防止意外,薑南影和船員門都穿上了救生衣。每個人的心情,都非常緊張。
李海善親自坐鎮駕駛倉指揮。薑南影也相隨在一旁,目不轉睛地望著漸漸接近的金海大橋。隻有二十公分的空隙高度供橋吊穿過。此刻,不能有突然風浪,一切要求,隻能平靜、隻能平靜。隻要時間能平靜兩分鍾,橋吊就能順利通過。
接近大橋了。水麵依然平靜。船的速度放得很緩慢,它好像也在摒住呼吸,通過這平靜而險要的關口。
貨輪靜靜駛入橋孔。海浪稍微有些晃動。薑南影向上仰視,那橋吊頂端幾乎是與橋底界麵一樣高。薑南影閉住眼睛,她在心裏祈禱,祈禱這一刻能安然度過去。
半分鍾、一分鍾、一分半鍾……兩分鍾!當橋吊全部穿過橋底,從金海大橋另一端脫離出來時,船員們衝上甲板,跳躍著、歡呼起來!
薑南影的眼睛濕潤了。她長舒了一口氣。李海善主動走到薑南影麵前,與薑南影緊握了一下手。他們在相互祝賀。這一刻,無聲驚險的一刻!他們鎮定走過來了。走過來得氣勢非常精彩!就連外國專家,也微笑著朝他們豎起大拇指。
兩座橋吊順利進入金海碼頭。經過兩天交接調試,橋吊運轉正常。美商對如此巨型橋吊,讚歎不已。還特意對電控設備操作控製室大加讚賞。
交接成功。生意最終畫上圓滿句號。薑南影很興奮。她提前聯係到周倩麗。這天,周倩麗從紐約趕到金海灣,她們在一家咖啡店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