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喜氣洋洋的情況下,大理寺查出白家在睦州仗著有錢,欺淩百姓,還害了好幾條人命的事,不僅如此,白家心很貪,打著張應山的旗號,還想插手工部鍛造的事。
白家雖然沒有投敵叛國的意圖隻是為了謀利,這行為也是犯了重罪,張應山嘴上說著不知道白家做了什麼,每年卻會收到白家送來的大筆銀兩,構成了行賄受賄的罪。
趙徹震怒,當即下令讓人抄了張家和白家。
白家草菅人命,按照律例處以斬首之刑,張家罪不至死,被革職流放蠻荒。
張浩身體不好,聽說在半路上就沒了,張夫人中年喪子,氣得發了瘋,趁沒人注意墜河身亡,張應山一氣之下也病了,估計活不了多久。
這些消息都是呂青青打聽到轉告呂秀的,呂青青覺得大快人心,呂秀倒是反應不大,隻覺得都是因果報應罷了。
婚期定在中秋前夕,沈柏因為身子太重,早早地寫了書信回來,說不能參加,卻在信封裏放了好幾百兩銀票,讓呂秀攢著私房錢以後慢慢花,順便還想跟呂秀定個娃娃親,以後好做兒女親家。
呂秀收了銀票,回信給沈柏,根據孫氏坐月子的經驗,叮囑了沈柏好些注意事項。
期間成衣鋪的單子大增,呂秀設計的衣裙不止在世家夫人小姐之間流行起來,還引得普通百姓爭相模仿。
單子太多,完全超過了成衣鋪的負荷,呂秀給衛明晨寫了一封信,衛明晨很快回信,願意接受呂秀之前的提議,讓成衣鋪從綢緞莊進布匹,以此來判斷布料的受歡迎程度。
綢緞莊也會跟風一些衣服樣式,但呂秀要留一些特別的樣式給綢緞莊,這些設計衛明晨願意給呂秀另外的錢。
雙方達成共識,呂秀鬆了口氣。
有京蘭綢緞莊在背後做靠山,她以後不用太擔心成衣鋪,不僅能有穩定收入,還能騰出時間做其他事。
日子一晃到了八月十四,一大早,呂青青就把呂秀從床上拉起來,讓有經驗的嬤嬤幫她絞麵上妝。
絞麵很痛,呂秀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乖乖讓嬤嬤幫忙上妝,換衣服的時候,呂秀讓嬤嬤出去,隻留了春靈和呂青青在屋裏。
呂青青奇道:"這嫁衣很是複雜難穿,我之前也隻穿過一次,有嬤嬤在肯定要快很多,妹妹你為何要把嬤嬤趕出去?"
呂秀臉紅,默不作聲讓春靈幫自己把衣服脫掉,呂青青很快看到她臂彎的守宮砂不見了,驚愕的瞪大眼睛,春靈連忙解釋:"夫人別擔心,這是姑爺幹的。"
現在才是姑爺,之前誰知道他是誰啊。
呂青青壓低聲音,略帶責備的說:"妹妹膽子真大。若是那姓周的是個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混蛋,妹妹要如何是好?"
呂秀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溫和一笑,說:"幸好他不是呀。"
呂青青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也慶幸如今兩人就要成婚了,周玨也沒虧待呂秀,便不再多語。
呂秀是第一次成親,周玨卻不是,那些攔門兒的套路他清楚得很,很快殺到書韻苑,到了呂秀麵前。
呂秀沒有兄長和弟弟,皇後讓之前在秋獵中拔得頭籌的衛小郎君陪她出嫁。
等眾人鬧得差不多了,這位小郎君把呂秀背起來朝外麵走去。
小郎君還沒長成,肩背不及周玨的寬厚,不過走路卻很穩,呂秀也不覺得害怕。
給沈儒修和孫氏敬完茶。小郎君背著呂秀上了花轎。
嗩呐一響,迎親的隊伍熱熱鬧鬧的朝周家走去。
花轎晃了一路,呂秀有點暈,完全像個木偶一樣被喜婆操控著,知道被春靈扶著坐到婚床上才總算有了點腳踏實地的感覺。
現在不能吃東西,也不能揭蓋頭,隻有春靈陪著呂秀小聲說話。
婚宴持續的時間挺久的,坐得久了,鳳冠壓得脖子開始酸痛,呂秀忍不住皺眉揉肩,一隻手卻搶先落在脖子上,呂秀詫異,微微睜大眼睛,蓋頭被喜稱挑開,穿著一身大紅喜服的周玨出現在眼前。
外麵天還很亮,呂秀壓低聲音。問:"你不用在外麵待客嗎?"
這不是壞了規矩?
呂秀被嬤嬤一大早的言論洗了腦,眨巴眨巴眼睛一臉乖巧。
她今天的妝容很是精致漂亮,周玨喉結微動,移開目光說:"我就是來看看,聽說你早上沒吃飯,讓丫鬟伺候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這……"
呂秀想反駁,周玨打斷她,說:"我們已經拜過堂成過親,現在你已經是周夫人了,府裏上上下下都是你說了算,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
"哦。"呂秀點頭,不再反駁,周玨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沒舍得弄花她的妝,溫和道:"禁衛軍也來了不少,他們肯定會灌我酒,晚上別等我,怎麼舒服怎麼來,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好。"
呂秀乖巧應下,催周玨離開。
沒一會兒,春靈拿了食物回來,興高采烈的說:"姑爺可真疼夫人,出手也闊綽,方才直接賞了我一把金葉子呢。"
有了周玨的話,呂秀放鬆下來,一邊揉著脖子一邊說:"你年紀也不小了,給你就好好存著,以後嫁了人,需要用錢的地方可多了。"
"我才不嫁人,一輩子伺候夫人多好呀。"
春靈笑著說,走過來幫呂秀揉捏肩頸,然後幫她把鳳冠取下來放好。
呂秀餓壞了,一口氣吃了好幾塊糕點,在房間裏待著委實無聊,她不知不覺睡過去。
再醒來天已經黑了,屋裏燭火搖曳,春靈不在,周玨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端了個凳子大刀闊斧的坐在床邊,正直勾勾的看著她。
呂秀嚇了一跳,立刻撐著身子坐起來,臉紅的問:"幾時了?怎麼回來都不叫醒我?"
周玨身上有酒氣,應該喝了不少,隻是眼神看著還比較清醒,周玨說:"剛回來,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而且你這樣很好看,我想多看看。"
睡覺有什麼好看的?
呂秀穿了鞋想下床,周玨問:"要幹什麼,我幫你。"
呂秀把鞋穿好,走到他麵前嗅了嗅,見桌上空空的什麼也沒有,說:"你喝了不少酒,明天肯定會頭痛,我讓春靈去廚房取醒酒湯,之前就讓人放灶上煨著呢。"
呂秀說著要去門外喚春靈,周玨一把從背後把她抱住,埋首在她頸間說:"還沒喝合歡酒。"
睡了一覺差點把正事忘記了。
她懊惱,紅著臉回來把酒倒上,規規矩矩坐在周玨麵前,和他碰了下杯,而後問:"我應該說點什麼嗎?"
周玨眼神灼熱的看著她。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呂秀想說的還挺多的,不過考慮到他醉著酒,白日又一直在忙,輕聲說:"能成為你的妻子,我很開心,以後我會盡我所能做好周夫人,不讓你擔心。"
呂秀不擅長處理這種事,說完趕緊仰頭把酒喝完。
這不是她平日喝的果酒,酒有點烈,燒得喉嚨火辣辣的,呂秀眉頭緊皺,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周玨還沒喝,端著酒杯鄭重的說:"能娶你為妻我也很開心,以後我陪你的時間不一定會很多,但我保證,你在周家沒有一個人敢讓你受委屈,出了周家門,其他人看到你也要恭恭敬敬喚你一聲周夫人,你不必懼怕任何人。"
周玨說完也喝了酒,這番話讓呂秀很動容,她點點頭,還要起身去找春靈取醒酒湯,周玨直接把她抱起來到床邊。
兩人成了親,今天是洞房花燭夜,做那種事自然是很正常的。
然而呂秀心裏還有陰影,揪著周玨的衣領提醒:"還沒喝醒酒湯。"
周玨把她放到床上,高大的身子隨之壓下,笑著說:"喝的少,沒醉。"說完落下密密麻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