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259章 周而複始篇(七)(2 / 3)

呂秀認真聽著,時不時的接上一句,有點羨慕沈柏那個時候能進太學院和這群少年一起長大。

兩人聊到很晚才睡,第二天都起晚了。

春靈發現廚房留的飯菜都被吃掉了,有點好奇呂秀的食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見呂秀一直沒起來,試著去敲門,剛敲了兩下,房門猛地打開,周玨高壯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眼前,春靈嚇得瞪大眼睛,下意識的想尖叫,被周玨捂住口鼻。

"別叫!"

周玨命令,語氣頗冷,有點像下山打劫的土匪頭子。

春靈連連點頭不敢亂叫,周玨放開她,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間門,叮囑春靈:"秀秀昨晚睡得晚,累得很,讓她好好補覺,別吵她。"

春靈不敢反駁,一個勁兒的點頭,被嚇得暈乎乎的腦子慢吞吞的轉著。

周將軍一大早為什麼從小姐房間出來?又是怎麼知道小姐昨晚很累的?

周玨習慣這種作息了,已經完全恢複清醒,拍拍春靈的肩膀大步離開。

春靈在原地呆了會兒,猛地反應過來。

周將軍他他他昨晚在小姐房間睡的,難道他又對小姐做了那種事!?

春靈在心底哀嚎一聲陷入糾結,雖然周將軍承諾了要娶小姐,但還沒下聘定親,做這種事也未免太不合規矩了,而且萬一他是騙小姐的,以後翻臉反悔小姐該怎麼辦?

就算他不反悔,萬一小姐不小心有了身孕,不盡快成親的話肯定會被看出來,到時有很多人在背後說小姐壞話的話,小姐又該怎麼辦?

春靈被自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正想叫醒呂秀好好商量對策,周玨去而複返,拎著一個大大的食盒給春靈,說:"這是我剛從醉仙樓買的吃的,你可以先吃點,剩下的給秀秀煨著,等她醒了再吃。"說完又取下錢袋交給春靈。

錢袋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剛從家裏拿來的。

周玨意味深長的說:"這些錢拿去,夥食開好一點,秀秀太瘦了。"

周玨說完離開,春靈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拿著錢袋,糾結的天人交戰。

周將軍竟然記得去醉仙樓幫小姐買早餐,也太細心體貼了吧,這樣看來他應該是喜歡小姐的。

但他為什麼要說小姐太瘦了呢?是不是嫌棄小姐身子弱,不夠豐滿?小姐又不是攬月閣裏那種不要臉的女子,要那麼豐腴做什麼?周將軍該不會是隻饞小姐身子的色胚吧?

春靈糾結得腦子都要炸了,周玨一點也不知道,回家後,第一時間派人出去調查張浩。

他的休沐時間很固定,昨晚一夜未歸,周德山肯定是知道的,周玨正好也有話跟他說,直接去了東院。

天氣熱起來,周德山身上的傷痛也不作祟了。周玨到時他正在院子裏操練。

周玨走過去跟他過了兩招,點到即止,周德山有點喘,兩人坐下來休息,下人送來茶水,周德山問:"昨晚去哪兒了?"

"看我媳婦兒去了。"

周玨很是坦蕩,周德山挑眉,知道他說的是誰,問:"人家同意了?"

定情信物都交換了,還能不同意?

周玨說:"她自然是同意的,但我不能委屈了她,之前我跟陛下提過這件事,陛下對呂家還有忌諱,不肯下旨賜婚,我原本想再等等,但有人欺負到她頭上。我就不想等了。"

"你不想等難道還能強迫陛下做不想做的事?"

周德山覷了周玨一眼,顯然並不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周玨點點頭,說:"我現在自然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算你有自知之明。"周德山哼了一聲,周玨腆著臉笑起,說:"所以我這不是來求爹了嗎。"

自薑琴瑟之後,周玨很少在周德山麵前露出這麼沒皮沒臉的一麵,周德山有點恍惚,周玨繼續說:"兒子之前少不知事,對婚姻大事草率了,這次已經想得很明白,這輩子一定要娶她為妻,在能力範圍內給她最好的,隻要陛下能下旨賜婚,便是讓兒子去邊關磨礪幾年兒子也是願意的。"

周德山之前就勸過周玨去邊關多磨礪一下,如果不是傷了腿。周德山也是要像顧廷戈那樣馳騁沙場數十年的。

既然選擇了武將這條路,就不能在瀚京待著,要直麵敵人,見證沙場的血雨腥風,這樣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將領。

周玨不是吃不了軍營裏的苦,但天下軍權現在都是顧恒舟統領,他自認為自己再怎麼努力也不會成為比顧恒舟更優秀的將領,他如果去邊關戍守,軍權總是會分散,世人也難免會把他和顧恒舟放在一起比較。

周玨在太學院的時候就和顧恒舟關係很好,周家沒別人,他其實把顧恒舟當成大哥看待,有點崇拜,不想跟顧恒舟走到那種地步,覺得在瀚京做個閑散將軍也挺好的,而且周德山和顧廷戈年歲都大了,他在京中也能照看著,不讓顧恒舟擔心。

現在他鬆口願意去邊關,也算是給出一個讓周德山跟趙徹談判的籌碼。

他要護呂秀安然無憂,就不能再抱著之前的想法碌碌無為下去,要闖出去,要掙下更多的功業,才能讓她在麵對別人的時候有足夠多的底氣,哪怕她改變不了自己姓呂的事實,也能因為成為周夫人,而擺脫之前的困擾。

周德山眼眸微亮,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周玨,問:"終於想通了?"

周玨重重點頭,說:"想通了。"

周德山有些欣慰,喝下手裏的茶,難得跟周玨說說心裏話,他道:"當初你逼著我把少飲送回顧家,我其實很擔心你會走極端,從此一蹶不振。"

被戴綠帽子,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何況這件事還在瀚京鬧得沸沸揚揚,哪怕是到了今天,還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周家,各種猜測薑琴瑟為什麼不喜歡周玨,非要跟顧恒修搞得不清不楚。

周玨日後若是分了顧恒舟的兵權,周家和顧家必然會被世人津津樂道,這件事也會重新被人提起來。

流言蜚語的力量不容小覷,要一直保持本心不動搖,絕非易事。

周玨知道周德山在擔心什麼,也跟他托了底:"那孩子身上流著顧家的血脈,送回顧家是應該的,旁人要說什麼閑言碎語是旁人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當初因為她是周夫人,我才會待她與旁人有所不同,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是我先確定喜歡,才想她成為周夫人,給她最好的一切。"

因為是周夫人所以喜歡,和因為喜歡想讓她成為周夫人,這兩句話聽起來差不多,但背後蘊藏的含義截然不同。

周德山很欣慰能從周玨口中聽到這樣的回答,他又給自己倒了杯茶,跟周玨碰了一下,歎著氣說:"呂家那姑娘是個好孩子,性情和你娘差不多,但比你娘沉穩細心多了。"

周夫人跟周德山也不是沒有感情的,隻是周德山那個時候傷了腿,回來以後不想拖累周夫人。故意逼周夫人和離。

現在提起周夫人,周德山心裏還是有些動容,周玨清楚他們是怎麼回事,沒有多說什麼,喝了茶,給爺倆滿上,周德山壓下情緒,繼續說:"咱們周家也該有個像樣的女主人操持才像話了。"

這便是答應周玨的請求,周玨主動跟周德山碰了下杯,說:"兒子謝謝爹。"

父子倆又說了一會兒知心話,周德山有些累了,周玨送他回屋休息,而後回到書房,吃過午飯,派去打探的人回來,把張浩和白家的關係還有這些時日為難呂秀那些事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張浩去年就明裏暗裏堵過呂秀幾次,呂秀置辦宅院和張羅鋪子的時候,張浩都在背後使過絆子,今年更是暗中設計,讓呂秀的成衣鋪都接不到單子。

周玨基本可以確定,那個偷拿呂秀肚兜塞給司偌銘的人就是張浩。

張應山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尚書,張浩不會以為自己能在瀚京這種地方隻手遮天吧?

嘁,什麼玩意兒!

周玨把剛剛練的幾張毛筆字揉成一團,眼底閃過森寒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