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鬱柯遙臉色肅煞,藍寧趕忙閉了嘴。

鬱柯遙拿起文件便出了鬱氏傳媒的辦公樓,坐進文叔開著的勞斯萊斯。

“去紫藤苑。”

“好,少爺,還要再繞個圈過來接您嗎?”文叔問。

介於之前被媒體察覺到的感情不和傳聞,鬱柯遙雖然從沒在紫藤苑住過一晚,卻日日要文叔開車到把他送到小區門口,然後他們再從車庫裏開出另一輛車回鬱家別墅。

若不是他的手還無法開車,也不必每次都讓文叔送了又接走。

“不用。”鬱柯遙這次卻破天荒地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文叔欣慰一笑,“少爺,夫人其實心裏一直都有你的,每次你繞去車庫,我都有看見有她從窗簾後往外看。”

鬱柯遙眸色一溫,雖然沒說話,但微一抽動的嘴角泄露了心裏的欣喜。

文叔從倒車鏡裏清楚看到他表情的微妙變化,信心滿滿地繼續道:“少爺,女人是要哄的,我不是自誇,想當年我還在刀口舔血,身邊的女人都還排著隊的往我這貼,這哄女人的本事在黑鷹無人能及!”

鬱柯遙聽著,然後麵露不滿道:“好好開車。”

“是,少爺!”

文叔應著聲不再說話,腳下卻故意將油門轟得老大聲的,目的就是為了要驚動白暮鈴,讓她聽見。

這段時日,文叔每次都這麼做,鬱柯遙心裏明白卻沒揭穿,或許他心裏也是想白暮鈴知道他來過……

窗簾後,白暮鈴看見文叔把車開走,心裏納悶,怎麼今天他們沒有換車走。

鬱柯遙這個虛偽的家夥,難道預備進屋?

果不其然,不一會就聽到指紋開鎖的聲音。

白暮鈴忙跑進房間回避他,她的關門聲和鬱柯遙的關門聲音在寂靜中融為一體。

可當她以為可以躲開的時候,“嘀”地一聲電子解鎖,將她的封閉的世界開得敞亮。

該死,原來那家夥連臥房的門都錄了指紋,看樣子他打從一開始就沒預備放過她。

鬱柯遙大搖大擺走進去,隨手就將合約文件扔到白暮鈴躺著的床上。

“你開出的條件全寫在上麵了,把它簽了!”

“你不是反對我工作嗎?怎麼突然又要我簽約鬱氏傳媒?難道鬱柯遙還養不起自己老婆了?”白暮鈴幽幽回轉著眼眸,如果說每月五億的薪資條件,完全自由的私人空間這都不算什麼,難道之後她零零碎碎提出苛刻古怪的要求當然也不算什麼了。

之前鬱柯遙都是讓藍寧電話聯絡她合約的事,現在親自跑來,看樣子是徹底磨光了耐性了。

“你開價這麼過份,還好意思跟我談包養?”

白暮鈴伸出纖長的五根手指,“你鬱少爺一出手就是五億,要你給自己太太每月五億的勞資都要考慮那麼久,真是有夠算計的。”

鬱柯遙明知給白暮鈴每月五億,假以時日,整個鬱氏傳媒都有可能會是她的,可當他看到這一條件時,幾乎是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的。

有過糾結的倒是那句人生自由,以他對白暮鈴的了解,早就猜到這帽子裏時常會冒出奇葩主意的女人會在這幾個字上做出文章來。

“確定你的要求都提完了的話就趕緊簽字!還有……”他一把抓住白暮鈴的手腕,“這指甲顏色是怎麼回事,給我卸了!”

白暮鈴看了眼自己鮮紅的十根手指,其實這顏色是她在給伊米花移盆時沾染上去的,這花可真神奇,洗了好久才剛開始褪色。

看出來鬱柯遙的厭惡,她卻故意妖嬈笑道:“怎麼,不好看?你不是說紅色喜慶嗎?”

鬱柯遙眉毛微挑,他想,她真的有些變了,原來她都是清淡素雅,何時會塗如此鮮豔的顏色過。

“我限你在兩天內給我卸除幹淨,以後你的形象我會交給沈萍打理!”

聽到這句,白暮鈴倒是有些舒心,她和沈萍早有交情,且沈萍也曾提議要出來跟她單幹,想來鬱柯遙收購仙蒂娛樂後,並沒花心思經營,沈萍也有些做悶了。

“我的條件你真的全部答應?”

鬱柯遙猜到她又要刁難,立刻劃明底線道:“隻要你每晚還睡在紫藤苑,別的我不多幹涉你!”

這段時候,他除了是想給予自己冷靜的空間,同時也在觀察白暮鈴的反應。

他被李漣漪誤導以為白暮鈴和楚天恒有過一夜旖旎,若他們兩人之間還有什麼糾纏不清,那他一定鏟平黑鷹,好在似乎並沒有,所以隻要白暮鈴還留在他身邊,那時間或許能衝淡些許不該殘留的汙跡,也許他也能克服這層心理障礙,重新接受她,寵她愛她,讓她做正真的鬱太太,而非止步於名譽……

“我當然會住這紫藤苑,我爸爸的老宅差不多都給黑鷹找鑰匙移為平地了,還能住哪去!”

聽到她這麼說,鬱柯遙略微放心了些,皺著的眉也不自覺地舒展了。

卻聽白暮鈴又道:“介於你這麼虛偽,我顧及你麵子沒跟藍寧說太明,既然你親自過來,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還我自由身,我就簽約你鬱氏傳媒三年!”

“自由身……”

“對,這麼說你該聽得懂吧,總之隻要你和我離婚,我就做你簽約鬱氏旗下!”

鬱柯遙的心被“離婚”兩個字深深打擊了一下。

這女人居然敢提出離婚……

鬧出這麼大的事,他都下決心娶她過門,她現在居然敢提出離婚……

鬱柯遙黑眸充斥陰鬱的憤怒,瞪著白暮鈴灼閃堅定的紫眸。

緊張的氛圍讓四周靜得可怕。

良久,鬱柯遙從寡淡的薄唇一字一字清楚吐出一句:“你休想跟我離婚!”

白暮鈴怒罵道:“你這個虛偽的人,怕丟麵子還是怕掉身價?”

“我怕丟麵子就不會娶你!”

鬱柯遙說完便覺再也呆不下去,拿起扔在床上的外套,轉身走了出去。

白暮鈴怔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大叫道:“鬱柯遙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白暮鈴哪裏給你丟臉了?”

隻是門已被他重重摔上,空蕩蕩的大房子唯有回聲作答,淒涼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