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泰眉頭微微一挑,露出一抹笑容,下巴一抬,讓獄卒把錦帕交給蕭恒,“你把這錦帕還給意兒,本官這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蕭恒盯著魏泰看了許久,才伸手拿了錦帕,麵色陰沉如水。
看到他不開心,魏泰愈加開懷起來,若不是帶著鐐銬,他幾乎要擊節大笑了,“今生輸給了你,如今本宮先走一步,下一世比你搶得先機,意兒不會再屬於你。”
蕭恒臉上的陰雲盡散,終於笑了出來,“本官勸你安心上路,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就算是下輩子沒有他,意兒也不會眼瞎地看上魏泰這個無德之人。
獄卒們看到蕭恒不欲再多話,極有眼色地催促著魏泰離開。魏泰掙脫了他們的推搡,大笑邁步走去了斷頭台,目光凜然地掃了一遍台下觀看的眾人,露出一抹嘲諷至極的笑容,“魏乾,就算你殺了本宮,本宮還是名正言順的正統!”
旁邊的獄卒臉色大變,連忙踢了他後膝蓋一腳,壓著他按在下去,“老實點兒,不許亂說話。”
回應他的是魏泰快意的大笑。
蕭恒把視線從魏泰的身上收回,落在手上的錦帕,目光變換不定,許久之後,默默把錦帕放在袖回裏。
太陽逐漸上移,最終到了日上中天,午時到了。蕭恒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在下方被官兵阻攔的看熱鬧百姓身上掃了一圈,唇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從簽筒中拿了一個簽牌,“午時已到,斬!”
朱筆寫著斬字的簽牌被丟在地上,早在一旁侯立多時的劊子手舉起明晃晃的屠刀,陽光一陣閃爍,看似緩慢實則迅速地斬下去。
然而,就在這扣人心弦的當口,遠處突然飛來一支箭羽直直地射中劊子手的手腕,哐啷的一聲,屠刀落地,驚得下邊的百姓一陣慌亂,他們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橫衝直撞,甚至有人想要越過守衛的官兵跑到刑場裏麵,場麵一時混亂起來。
蕭恒眼中暗光一閃,“來人,抓刺客!”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群不知道藏在哪裏的官兵突然冒了出來,把觀看的百姓團團圍了起來,本來還想著渾水摸魚的此刻不再隱藏,紛紛拿出刀劍與趕來的官兵交手起來。
蕭恒走下判桌,來到魏泰的身邊,“想不到你的部下倒是忠心得很,可惜跟錯了主子。”
魏泰惡狠狠地看著他,覺得他臉上的笑容異常地刺眼,“你怎麼知道他們今日會來劫法場?”
“很簡單。”蕭恒微微一笑,心情大好地給他解釋,“你部下在回京途中劫過一次,潰兵而逃之後就再無動作,如果要救你也隻有今天行動。”
魏泰一臉灰白,無力地閉上了眼睛,“本宮終究還是計輸一籌。”
蕭恒扯了扯唇角,沒有再說話。當對一個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時候,越是在最後關頭越是不會放鬆。不能親手處置魏泰已經是蕭恒心中的遺憾,如今他要處決,他自然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輕忽。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許久了。
下邊的官兵都是蕭恒親自帶出來的鐵血軍,比之魏泰殘留的遊兵散勇強上不止一點兒半點兒,因此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一百多個刺客全部都被鎮壓下來,被綁上韁繩押在蕭恒的麵前。
蕭恒滿意地笑了笑,對黎簡點了點頭,“全部壓下去。”
黎簡抱拳領命,拖著一群心如死灰的太子餘黨離開,之前還喧鬧的場地的頓時空寂下來,就算是看熱鬧的百姓,也不敢再次靠近。
這時候有一小吏來稟,“蕭大人,您看時辰已誤,還要不要……”
蕭恒冷眼橫了過去,那小吏脖子一縮,立馬就不敢說話了。蕭恒冷哼了一聲,回到判桌坐下,“重新叫一個劊子手過來,繼續行刑。”
那小吏忙不迭地點頭哈腰地下去,沒過多久,另一個膀大腰圓的劊子手扛著大刀上來,蕭恒重新拿了一個簽牌,“斬!”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是利索刀風聲刺破而起,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魏泰的項上人頭應聲落地,血濺三尺。
蕭恒站起身,看了許久,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是已經恢複了平靜淡漠,“收斂入棺,好生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