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受傷之後,淺碧每次見她都是愧疚自責的模樣,想來是為自己沒能保護好她而耿耿於懷,元意知道不是她的錯,勸了她好幾次都沒見效,直到有一天不見了她人影,回來後整個人有些狼狽,但是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臉上有了以往的笑意和自在。再聯想到回府聽到的消息,她立馬就聯係了起來。
蕭恒恍然大悟,頓時哭笑不得,“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他計劃要刺殺泰朗的事被淺碧知道了,那時她在宮中伺候元意,他本來不欲讓她參加行動,但是她意誌堅決,頗有不答應就不罷休之勢,他隻好答應下來,暗中把她弄出宮,引誘泰朗出宮之後,最終勝利地報了仇。
雖然他一句話說得簡單,元意卻知道其中冒了很大的風險,要是不慎敗露的話,恐怕皇帝也難以保全蕭恒。她心中又酸又澀,軟得一塌糊塗,“以後不要再冒險了。”
蕭恒隻是笑著看著她,卻沒有應下來,在元意皺眉的那一刻,立馬轉移了話題,把耳朵靠在元意的小腹上,問道:“孩子今天乖不乖啊?”
元意無奈地看著他,“才四個月呢,你靠得再近也聽不到動靜,除非我肚子餓了。”
撲哧的一聲,蕭恒笑了起來,點了點元意的額頭,“促狹鬼。”他再次看了看元意的小腹,疑惑道:“不過你這次的肚子比懷鴻奴的時候還要大,難道是雙胎?”
“哪有那麼容易就懷雙胎。”元意雖然也眼饞雙胎,但是她把朱家和蕭家的親族都想了個遍,都沒有發現有哪家有雙胎的,沒有這個基因,懷雙胎的機率很小,“再說了,連太醫都說不準,你還是別瞎想為好,省的到時失望。”
“我怎麼會失望,隻要意兒能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比什麼都好。”
蕭恒漆黑的桃花眸裏染上了脈脈的情意,直直地看向她的眼裏,讓元意頓時臉紅心跳,微微地低下了頭,唇角不由自主地噙上一抹笑意。
女子含羞的模樣最為動人不過,特別還是兩情相悅之人,單是看著元意那波光瀲灩的丹鳳眼,就讓人心弦震動。不過蕭恒心中有些不滿足,覺得她臉上的麵紗遮擋住了麵容,不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是為遺憾。
他的手放在她發間,要解開她的麵紗,卻被元意一把按住,對著他疑惑的目光,她的眼神有些躲閃,“不要,別嚇著了你。”
這些日子以來,元意都是帶著麵紗的,隻有等到晚間熄了燈才會接下來,因為顧忌到她的心情,蕭恒也沒有主動要看,但是現在看來,她怕是心中有些芥蒂。
蕭恒頓時心疼起來,他舍不得讓元意委屈,奈何造化弄人,偏偏總是讓她受了傷害,這麼多年下來,他又何曾見過元意這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什麼樣的傷我沒見過,怎麼會被你嚇到。”蕭恒知道不能再讓元意鴕鳥下去,心中抑鬱,她正懷著孩子,萬一傷及自身就不好了,“別擔心,讓我看看,沒事的。”
不知道是他的目光太過溫柔,還是相信蕭恒不會因為臉上的疤痕而嫌棄她,元意被說服了,沒有再反抗,而是任由他解開了麵紗,露出被遮掩的容貌來。
精致脫俗的五官是聚集了天地靈秀而成,韻致清雅,清豔動人,肌膚細膩瑩潤,像是上等的脂粉一般,就算是有些蒼白,卻更添了一分讓人憐愛的心疼,這是一張讓人心動的麵容,如果沒有右臉上橫亙的那條疤痕的話。
經過大半月的調養,她臉上的痂已經脫落,留下了一條深紅的疤痕,在白皙的臉上尤其明顯,平白破壞了整體的美感,讓人忍不住扼腕歎息。
“是不是很難看?”就算有信心,元意還是免不了有些擔心,隻要是女子,都希望在自己心愛人麵前呈現最美好的自己,像她這樣毀了容貌,雖然是自己所為,事到臨頭還是免不了心有惴惴。
蕭恒拿開元意的手,低頭在疤痕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對她露出一抹溫柔而寵溺的笑容,“雖然沒有了以往好看,但是我心裏卻高興起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覬覦我的意兒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壞?意兒該生我的氣了吧?”
元意的心驟然歡喜起來,在他的額上親了一口,笑意盈盈,“不會,我永遠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