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兩世心結(2 / 2)

他雖然是正經兒的公子哥兒出身,但是走南闖北下來,見識也廣博起來,知道有些人會因為刺激過大會走失了魂魄,雙眼空洞無聲,他就怕元意鑽牛角尖鑽得狠了,把自己給束縛了。

正在他惶然之時,元意的眼睛突然動了動,他如蒙大赦,像是虛脫了一般全身酸軟,緊緊地摟著她,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也是貼近了才知道,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緊地繃著,身體在微微顫抖,這已經是極度的害怕才會如此失態。

元意心裏頓時難受起來,回抱著他,“對不起,我也再也不會了。”每次遇到她的事情,蕭恒總會失態,但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擔驚受怕,說起來是她的錯,若是娶了旁的女子,他也許沒有這般累。

放在她腰間的手移到她的小腹上,蕭恒的總算回了一絲血色,“你這天你在宮裏好生養著,娘親會留在宮裏照顧你。”

這個時候,不管蕭恒說什麼,元意都會應一聲好,更何況是養胎這麼重要的事情。其實不能回府上還更好,太醫都在宮裏待著,若是有什麼也好請太醫。

王太醫很快就差了宮人重新送來了湯藥,黑乎乎的幾近粘稠,比一般的安胎藥還要難喝上十幾倍,都不知道他們往裏麵放了什麼東西,但是良藥苦口,為了腹中的胎兒,元意還是忍著反胃喝了下去,而後精神漸短,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蕭恒已經不見了人影,隻剩下雲氏在守著她,皇後也來看過她,不過很快又被勸走了,倒是王太醫和一些醫女得了命令一直守著,每天湯藥不斷,若不是腹中的疼痛稍減,她幾乎以為自己是瀕死之人。

因為身處後宮,蕭恒再也沒有來見過她,但消息卻日日不間斷,元意期望能夠養好身體,也不敢放縱思念,隻能強忍著,心無雜念地配合著太醫用藥,才不覺得日子難熬。

身處深宮的元意並不知道,外頭因為她的事情已經鬧翻了。

在與大魏和突厥一戰中,大魏作為戰勝國,還拘留了不少突厥的重要人物,和對方談和不過是不想生靈塗炭,不想那突厥王竟然步步緊逼,存心刁難不說,竟然還逼得官家夫人羞憤自毀。

若是尋常的官家夫人也就罷了,偏偏這個夫人的身份還不簡單。她是理學大宗朱衛律之孫,前禮部尚書之女,禮部尚書之兒媳,更重要的是,她還是一力打敗突厥的主將蕭都督之妻,這一個個的名頭砸下來,就算是皇帝也要禮遇三分,更何況別人。這陣子,通過沸沸揚揚的傳言,大家也知道最近京城頗是熱門的油畫還是她受創,如此德才兼備的女子,想到她所受的侮辱,但凡有點兒血性的人都坐不住了。

這不僅是欺負一個女子的那麼簡單了,折辱的是大魏的顏麵。所以不管是文人還是武官,對突厥人深惡痛絕,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正是在這樣的群情憤然的背景之下,某日出宮的突厥王泰朗遇刺了。當時他和使臣正在大街上,百姓被人煽動地把他們圍起來,混亂之中有人使用了暗器使之重傷,若不是使臣反應快,及時救治,恐怕人活不活的下來還是未知數。

本來還有幾分心虛的突厥人不幹了,直接鬧到了皇帝魏乾的麵前,張口就說是蕭恒刺殺突厥王,要他給個說法。

魏乾正在氣頭上,恨不得把突厥人掃地出門,但是礙於身份不能做出如此沒有風範的事情,麵子上事情做得十足,一邊妥帖地請太醫給泰朗治傷,一邊和突厥人打著官腔,要求他們拿出證據。

但是突厥人怎麼會有證據,如果有證據早就殺上門了,又何必要鬧到皇帝麵前。一些天下來突厥人也察覺到了處境的不妙,隻是突厥王尚且不醒,他們拿不了主意,隻能拖著,每日都要鬧騰一遍,讓文武百官看足了笑話。

魏乾又豈會容忍讓突厥人如此放肆猖獗,正想著怎麼處置這些人時,辭官在家的蕭恒讓暗衛給他遞了一個折子,才讓他終於露出了笑顏。若是折子中的計劃能夠成功,可比現在就和突厥人議和還要妙,不僅得了好處,還能解氣,也不枉他今日對蕭恒的縱然和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