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兒,你醒了?”蕭恒大喜,連忙衝著外邊大喊,“快來人,禦醫快進來。”
外頭的人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急忙忙地進來,進來才知道原來是元意醒了,正無力地睜著眼。禦醫連忙讓鬧哄哄的人出去,他則拿了醫箱坐下來替元意診脈,大約有了一刻鍾,他沉吟著移開,讓王太醫接著診斷,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有了論斷。
蕭恒一直都屏著呼吸,直到王太醫鬆開手,他才顫抖著聲音問道:“卓禦醫,王太醫,拙荊的身體如何?”
這回是王太醫開口,他道:“少夫人雖然醒了,雖然有利身體,但也並非大吉大利,依舊有滑胎的脈象,還需要再留看幾天。”
卓禦醫在一旁附和,蕭恒心中一沉,“那她的身子如今可否挪動?”終究是住在鳳棲宮,沒有在家裏方便,而且他身為外男,今晚留在這裏已經是特例,明日怕是不能再留了。
王太醫知道他在思量什麼,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千萬使不得,少夫人如今受不了丁點兒的刺激的。”
蕭恒苦澀一笑,朝卓禦醫和王太醫揖了一禮,“拙荊就勞煩兩位大人了。”
“都督大人不必客氣,我們再去讓人藥碗藥來。”
等到外人全部都出去,蕭恒才緊緊握住元意手,柔聲問道:“你現在怎麼樣,疼不疼,有哪裏不舒服?”
元意費力地睜開眼睛,蕭恒擔憂而焦慮的臉龐映入眼簾,她眨了眨眼,“我這是怎麼了?”
才剛一說話,肚子就一陣抽痛,想到方才禦醫的話,她臉色一白,連忙摸向小腹,驚慌不安地看向蕭恒,蕭恒連忙安慰她,“沒事兒,你剛剛不過是暈過去了,不用擔心,隻需在宮裏好生養著。”
元意冷靜了下來,大概理清了前因後果,她剛剛因為身體受創而昏迷,大約是因為身體機能的自我保護,所以腹中胎兒不穩,輕易受不得刺激。按照剛剛禦醫的話來說,她目前還未脫離危險期,胎兒能否保住還有待觀察。
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個結果的元意呆住了,心中又悔又恨,別過頭默默地流著眼淚。
蕭恒被她默默無聲的抽泣給刺得心中一疼,連忙湊過去輕哄道:“意兒你別哭,萬一影響了胎兒該如何是好。有禦醫看著,一切都會好的。”
想到太醫說受不得刺激,元意生生忍住了哭泣,心中卻一陣陣的難受,她忘不了昏迷之前蕭恒的眼神,陌生冷漠,他該是怨上了她。
“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蕭恒先是一笑,但是看元意的情緒有些不對頭,立馬就反應過來,“我那是唬你呢,咱們經曆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難道你現在還在懷疑我的感情?”
元意心中一滯,依舊背著他,“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她還是相信蕭恒的對她的心意的,那麼隻有另外一種解釋了,設身處地地想想,若是蕭恒私下做出了傷害自己的事情,她也會生氣的。
“既然知道我會生氣,又怎能作踐你自己。”蕭恒的臉色很難看,但是為了不刺激她,還是勉強擠出了笑容,“你怎麼下得了狠手。”
隻要一回想元意臉色鮮血淋淋的模樣,他都心如刀割,恨不得打她一頓,簡直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兒,她這樣走,讓家中男子情何以堪,難道他們位極人臣,就沒有本事護著一個女人嗎。
元意有些心虛,已有些懊悔,不敢看他,“這副容貌不知惹了多少禍事,我早想毀了,若是早些下來決心,也不會惹來今日的事端。”她的聲音微微一頓,有繼續說道:“我如今變醜了,你怕是厭惡了我吧。”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蕭恒又氣又急,元意平日裏看著挺通透的一個人,怎麼就鑽起了牛角尖,對容貌之事耿耿於懷,“就算你隻是清秀之姿,那泰朗也不會放過你,他是存心要刁難,不過是拿你當了借口。”
元意的手攥緊了被單,腦海中亂成漿糊,容貌是她兩輩子的詛咒,因為這副相貌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煩,故而一直存著心結,累積之下才有了這一次集中的爆發。
她一直都在想著,若是她的相貌隻是尋常,上輩子是否不會落得淒涼而死,這輩子也不會招惹這麼多的爛桃花,一身的是非官司。
許久沒有得到元意的回答,蕭恒顧不得忌諱,脫鞋爬上床,隻見她雙眼空洞,像是失了魂似的,連他靠過來都沒有反應。他心中一突,連忙碰了碰她的臉,顫抖著聲音道:“意兒,你怎麼了,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