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通敵叛國(1 / 2)

和尚乃方外之人,朝廷有規定見官不跪,於是出了那幾個突厥人,剩下的和尚隻是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公堂之上。

蕭恒再拍驚堂木,沒有贅言,開門見山道:“元一方丈,你峰頂寺別院窩藏突厥人,作何解釋。”

“阿彌陀佛。”一個相貌清臒的老和尚上前一步,念了一句佛號,“老衲監管不力,讓門徒誤入歧途,罪無可恕,請大人責罰。”

元一方丈是晉陽出了名的得道高僧,二十年前入峰頂寺修行,佛法高深,向來都不理俗世,幾年前他曾得過先皇的接見和敕封,就算是蕭恒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可以說如果他願意,峰頂寺窩藏突厥人一案完全不用擺到明麵上,但是,如今不僅他本人親自上了公堂,竟然還坦誠地承認了罪名,怎麼不讓人驚詫。

於是他的話音方落,不管是公堂上的官員鄉紳還是外邊的老百姓都麵露異色。甚至有虔誠的百姓在外邊叫嚷起來,“方丈佛心澄淨,身無罪孽,怎可受罰。”

“肅靜。”外邊吵吵嚷嚷的聲音讓蕭恒皺起了眉頭,猛拍了幾下驚堂木,才和氣地看向元一方丈,“方丈潛修,對於寺眾佛心不明是情有可原,還請方丈助本官緝拿真凶,不讓那心思汙垢之徒玷汙了佛門靜地。”

“阿彌陀佛,但憑大人吩咐。”元一方丈順應了一聲,蕭恒大為滿意。因為元一方丈的特殊地位,他多有忌憚,就怕他從中作梗,如今得到對方的應承不再插手,他是最滿意不過了。

於是蕭恒也給他麵子,讓衙役搬來一張椅子讓元一方丈坐下,才正式開始斷案。

“明心和尚,你可知罪?”蕭恒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一個年輕的和尚身上,厲聲問道:“為何明知廂房有突厥人而隱而不報?”

元意透過屏風看過去,發現此人正是昨天給她和蕭恒帶路的和尚,此時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的驚慌和無措,頗有大師風範地雙手合十,“眾生皆平等,突厥人是人,大人也是人,無論何人到佛前祈願皆是香客,佛渡有緣人,小僧為何要稟報?”

大家顯然沒想到明心和尚會如此回答,俱是一愣,連元一方丈都微微側目,看了他一眼。元意更是心中一奇,忍不住多看了那和尚一眼,這是悟性高深還是巧言狡辯?

蕭恒被他氣得不輕,忍不住拍了拍驚堂木,“突厥人侵我中原,犯我土地,有突厥人潛入晉陽,幹係重大,一著不慎便是生靈塗炭,你作為出家人,本應慈悲為懷,卻因成小我而舍大我,哪配談佛。”

元意忍不住拍案叫絕,怪不得蕭恒被慈恩寺的道一禪師纏著出家,看來還真有幾分悟性。明心和尚把那群突厥人看做普通香客,無視其背後代表的意義,平常以待,是在鍛造他的佛心,成就的是他的小我。也正是因此,他罔顧突厥人的罪行,不顧百姓苦難,便是舍棄了大我。

“這……”本來還氣定神閑的明心和尚頓時臉色煞白,後退了好幾步,眼神混沌,一副世界觀人生觀受到打擊的模樣,最後他看向身邊的一個中年和尚,喃喃道:“師父,難道是徒兒錯了?”

看到他這副樣子,蕭恒還有什麼不明白,又是一個不諳世事,癡心佛法的天真和尚,那麼他剛剛所說便是不是狡辯之言了。

蕭恒沒有興致與他探討佛法,而是把視線落在被明心和尚稱作師父的和尚身上,示意蕭全把東西帶上來,唇邊勾起了一抹冷淡至極的微笑,“淨空法師,這些東西你可認得?”

幾個衙役把一個箱子搬到大堂上,箱子上帶著一些泥土雜草,可見是從土裏挖出來的。在看到箱子的時候,淨空法師就臉色微變,待衙役打開箱子,露出裏麵的金光之後,臉色就變得煞白。

他艱難地移回視線,幹巴巴道:“黃白之物,怎會不識?”

“法師雖是出家之人,這些阿堵物也熟悉得很。”蕭恒諷刺了一聲,“這些都是從你的禪房中挖出來,還有一些與信件,其中有勾結突厥人之語,你作何解釋?”

淨空法師頓時心虛,視線遊移。信件中究竟有什麼違逆之言,他再清楚不過了,白紙黑字之下,他就算是想要反駁也沒有辯解之言。

他作為出家之人,本就不擅言辭,於是在蕭恒咄咄逼人之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蕭恒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有了底。因為懷疑明心和尚的關係,他特地鎖定了有關人物,順藤摸瓜地找到了淨空法師,把他禪房裏裏外外查找了一遍,才找出了這些證據。